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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旨

绝美天骄沦为阶下囚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昔日的天骄跌落泥淖,他才有机会一亲香泽。

舒爽、酸涩、不甘的欲念交织在心头。

叶珏眯起眼,贪恋着指腹下的触感,眼神渐渐痴迷。

牧渊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费力地挪开腿,“王爷,不必劳烦。”

凝视着牧渊拒绝的姿态,叶珏猛然回过神来,瞬间修正了失态。

他慌乱地双手搓着掌心,“唉,我是见不得你这般自苦……这个狼心狗肺的老二,瞧都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他看着脆弱破碎的牧渊,胸臆中莫名腾起一阵快意。

牧渊为叶琛开疆扩土,肃清乱党,到头来却落得个惊鸿折翼的下场。说到底,还不是牧渊太没眼光,一味愚忠。

若是当年帮助自己夺嫡,也不至于跌落深渊。

思及此,叶珏小心翼翼地瞄着牧渊的神色,试探道:“其实,你若不想受这委屈,我倒是可以帮你。”

闻言,牧渊抬眸,他的眸色漆黑如墨,凝视人时更显专注。

叶珏又是一阵脸红心跳,鼓足勇气:“我找人救你出去。”

牧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逃到哪里去?”

叶珏咬了咬牙,“若真熬不下去,还不如反了痛快,我陪你。”灼热的视线落在牧渊身上,含着期待与忐忑。

眼前人不答,只定定望着他,好似充耳不闻。

叶珏搓着双手,勉强克制住如鼓的心绪,只得又问了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阵微风带着清秋的阴凉拂过,牧渊侧头咳了几声,调整呼吸,努力将咳意压下去。

淡色的唇弯起细微的弧度,笑意不达眼底便旋即隐去。

“失路之人,哪里还有扭转乾坤之力,王爷说笑了。”

好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叶珏张了张口,喉咙里哽滞难言。

牧渊是谁?名动京城的少年将军,年纪轻轻就屡立战功,是京中所有女子的白月光,也是本朝的守护神。

即便沦落至此,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凭他的威望才略,怎么会召集不来旧部,分明是不想拨乱反正,扶他上位罢了。

思及此,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片刻后,才清了清嗓子,极不自然地笑笑,掩饰心头的不悦。

“也罢,就当我说笑吧,你也别往心里去。”

又从怀里取出个细瓷白瓶,放到牧渊手里。

“这是上好的伤药,你记着按时涂抹。我在这里不便久留,改日再来看你。”

牧渊礼貌一笑,淡淡点了点头。

望着叶珏的身影消失在残阳里,牧渊敷衍的浅笑骤然凝固在脸上,清俊的容色苍白如雪。

叶珏野心居然如此昭然,历史上哪一次政变不是鲜血和生命堆叠起来的?

他绝不能因一己之私,引乱天下。

那样,自己以前金戈铁马,护万家灯火的韶光,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仰头举目望向阴沉的苍穹。

夕阳已经完全隐去,乌黑的铅云与重重的宫墙殿宇连成一片,铁笼般将他困住,不透一丝生气。

尚书房里,叶琛无端气闷,阴郁的鹰眸冷如冰霜,吓得宫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鎏金铜制鹤首香炉里流漫出淡雅的檀香,慢慢地弥散在宫室的每个角落。

叶琛皱了皱鼻子,将奏折重重摔在案几上,烦躁地斥责:“谁让你们点檀香的,撤下去!”

宫人们赶紧战战兢兢地撤去香炉,夹着腿侍立在旁。

叶琛喜怒无常,脾气暴躁,宫人们早就习惯了,可檀香是往常就点惯了的,今日竟也寻出不是来。

叶琛余怒未消地抬了抬手,李公公赶紧奉上茶来,他接过喝了一口,沉声问:“什么时辰了?”

李公公回禀:“酉时三刻了。”

叶琛抬眸望了一眼天时,外面早就黑透了。

于是,鼻子哼了一声:“都这个时辰了。”

冷风刮得庭院里的树叶哗哗作响,带着夜的凉意透过窗棂渗进来。

叶琛拢了拢衣领,又向窗外瞟了眼。

李公公赶紧服侍皇上披了外袍,小心翼翼地瞄着他的神色,揣度着他的心思道:“秋夜寒凉,牧都督再跪下去怕是受不住啊。”

叶琛童稚时期,他就在身边伺候,是叶琛身边为数不多的能说得上话的人。

叶琛这些年与牧渊的纠葛又全看在眼里,因此才敢适时地劝谏一二。

叶琛想到牧渊做将军时是何等的鲜衣怒马,目下无尘,现在公然在宫道罚跪,尊严扫地,心里就更加解气了。

这才冷声说:“哼,这都是他自找的。你是不是觉得朕对他太严苛了?”

李公公垂着眼赔笑:“老奴不敢。”

叶琛随手摇晃着茶杯,看碧翠的茶叶在琥珀色的茶汤中渐渐舒展,氤氲出满室的清芬。

“哼,世上还没有哪个人能在权利、欲望面前抵住诱惑,恨朕削了他的权,所以天天给朕找不痛快,朕就是要磨磨他的性子。”

牧渊那样辜负自己,叶琛怎么能原谅?

摧折他的傲骨,剥夺他的自由,践踏他的尊严……

看他在泥淖中苦苦挣扎,被动屈辱地承受凌虐,无力反抗的样子,才能消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昔日,自己推心置腹,却忘了,真心未必换得来真心。

反而换来了屡屡的刺杀背叛,自己的真心捧给他他不要,那就做只任人玩弄的禁脔吧。

如果牧渊没有做娈宠的觉悟,自己有的是法子收拾他,让他永远不得解脱。

李公公伺候叶琛久了,深谙他的脾性,只得试探着劝道:“陛下圣明,就只怕……”

叶琛抬眸,示意李公公继续。

“只怕牧都督病体未愈,若是再染了风寒,会耽误服侍陛下。”

叶琛沉吟了片刻,李公公说得对啊,牧渊的身子不比往日,若再折腾病了实在麻烦。

于是,摆了摆手,“罢了,将他带回听竹轩严加管束,一切供给都按最低的配置,朕倒要看看他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以前就是太珍惜他了,让珠玉生辉,万人追捧,牧渊怎么会看到自己的好?

如今,他悟了。

就是要将明珠敲碎化为瓦砾,天骄泯然于众,牧渊才能认清身份,被他牢牢攥在手里,只属于他一个人。

李公公擦了把额头的汗,着人下去宣旨。

牧渊是被宫人半扶半抱架着回去的。

他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浑身冷得刺骨,每走一步膝头都针扎般的疼。

两条手臂无力地挂在壮硕的宫人的肩膀上,纤细白皙的手腕虚软地垂着,上边浮着淡蓝色的血管,任由宫人抓着。

整个人琉璃碎冰般,仿佛下一刻就要碎了。

可叶琛偏偏不许做撵轿,严令一步步走回去,就是要磋磨磋磨他的傲气。

没走几步,牧渊的衣服就被冷汗打湿,一缕碎发贴着苍白瘦削的脸颊,脆弱得好似一碰即折。

宣旨的太监见火候差不多了,叫了声“停下”。

走到牧渊身前,操着尖细的嗓音说:“公子,你可知错了?

“陛下口谕,只要你肯认错,说出当年实情,即刻赐轿撵,金珠仆婢,任您差遣。”

牧渊垂眸虚弱地喘息,一张口,血腥气就往上涌,胸口好像有一把钝刀在来回抽插,撕扯着五脏六腑,疼得浑身细细颤抖。

这种情况,宣旨的太监不是第一次遇到。

还以为他被天威震慑,吓得失声颤抖,嫌恶鄙夷的目光落在后者身上。

等了片刻,见牧渊自顾自地喘息,渐渐没了耐心,提高声音呵斥:“大胆,陛下口谕你敢拒回?”

牧渊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清冷的声音如金玉微碰,“我无话可说。”

太监一愣,入宫多年,他眼皮子底下过过不少人。

像牧渊这样的硬骨头,宁愿受刑受罚,也不求饶半句的,还是头一次遇见。

不免多打量了他两眼。

男宠都做了,要那气节清高有什么用。

说到底,他们都一样低贱,只不过牧渊有个倾绝世人的脸罢了。

于是,越发不耐:“大胆!既然如此,你们都看紧了,让他自己走回去,不许停歇一刻。”

夜凉如水,散布在天幕上的星子,都缩着头打哆嗦。

树木扶苏的枝叶层层叠叠地印在地上,颜色越发深了。

牧渊苍白的唇抿成一条薄刃,眉心蹙起好看的弧度,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处境,一旦屈服,瞬息间就会沦为帝王泄欲的工具,予取予夺,再无丝毫尊严。

为调查军需案,他可以虚与委蛇,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放逐风骨,屈膝折节。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宫中男风一起,上行下效,难免会波及官宦民间。

到那时,不知有多少本该成为国之栋梁的热血男儿,被念歪了经,偏好阴柔孱弱之姿。

那么,国之战力势必日渐衰颓,谁还会打熬筋骨,守卫边陲?

自己若成为助长此风的元凶,先帝的嘱托,恩师的教诲,多年的付出,岂非都付诸东流了?

可作为一国之君的叶琛偏偏不懂,昏庸狷狂,国运岂能不倾覆?

牧渊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紧紧咬住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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