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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意

绝美天骄沦为阶下囚

他虚弱地靠在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紫檀椅背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捂住腹部,因为过度用力,连指尖都微微发白。

昂贵的织锦缎长袍被按出了轻微的褶皱,深青色的锦袍每一匹都造价不菲,耗时费力。

牧渊的肤色白皙,两厢对比,更显得他肤白胜雪。

然而,沁凉丝滑的触感穿在身上,带给不了牧渊丝毫的暖意。

听竹轩内的摆设器物,无不奢华昂贵;吃穿用度无不精细绯糜。

但所有华美的衣着器具,都不是为了让他舒服好受,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便于叶琛观赏索取。

谁又会在乎一个玩物的感受?

牧渊就宛如困在黄金打造的牢笼中的蛟龙,抽去了筋骨,只剩软绵绵的皮囊,供人肆意摆弄赏玩。

曾经风华绝代的天骄,竟沦为了皇家闲时玩弄的器物,端的可悲、可怜、可叹。

雕梁绫罗不过是束缚他的刑具,金莼玉液不过是饮鸩止渴的毒药。

生艰死易,煎熬地活着,才是最难的。

一旁服侍的归红拿着柔软的巾帕轻轻拭去他额头上的薄汗。

她看惯了他忍痛的模样,仍忍不住每每心焦。

归红知道主子为人是极好的,为救她一个小小的奴婢,竟不惜触犯圣颜,弄得自己一身伤病。

脾气秉性也随和,没有一点宠妃的狂傲骄矜,极好服侍。

牧渊被叶琛折磨得昏迷不醒,奄奄一息时,她瞥见过他单薄瘦削身子上布满的青紫伤痕,和床上的狼藉。

她实在想不通,那样一个清风霁月的人,为什么不能得到丝毫的怜悯善待,反而要遭受地狱般的凌虐折磨。

作为一个小小的宫奴,归红能做的着实有限,满目同情地望着牧渊,关切地道:“公子实在不舒服就等一会儿再用吧。”

叶琛命宫人严苛管束牧渊,起居、服药、饮食皆有严格的时间安排和数量限制。

牧渊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行止起居任人摆布,毫无自由可言。

只有去兵部时,才能从令人窒息的桎梏中暂时解脱。

又缓了片刻,牧渊咬紧牙关,勉力抬起手臂拿起天青色的汝窑瓷勺,轻颤着舀起了半勺药粥,慢慢送入口中。

如果不按叶琛规定的时间吃早食,不但自己,听竹轩服侍的奴婢都要受到责罚。

牧渊不愿连累旁人,忍着剧痛,抿了下唇,缓缓咽下。

温暖的感觉充斥口腔,熨帖着五脏六腑。似乎脏腑的寒疼也没那么痛了。

只是强劲的药力仍然折磨着他脆弱不堪的身子,景已应过,牧渊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吃,就要将瓷勺轻轻放下。

归红见牧渊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心中一喜,忍不住借机劝道:“公子若喜欢,不如多进些。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公子的身子整日拿药养着,吃下的药反比饭还多,天长日久可怎么好?”

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纯粹真挚,归红说到最后,眼圈竟有些红了。

牧渊拿瓷勺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将勺子放回托盘里,反而向白玉碗里又舀了半勺,极文雅地吃了。

再欲动作,陡然浑身一震,脆弱的胃壁承受不住猛药与药粥的双重刺激,疼痛骤然加剧,牧渊全身都蜷缩起来,才无力地放下勺子。

蓦地,低沉熟悉的男音自门外响起:“见了朕,爱卿怎么反倒不吃了?”

牧渊抵住腹部的手臂下意识地一抖,寻声望去,见叶琛穿着明黄的五爪团龙龙袍,自外面大步走来。

刚才他站在窗外,屏退宫人,透过茜纱窗,见牧渊姿态优雅地吃早食。

浓密纤长的睫羽低垂,在冷白清俊的脸上投下了两湾黛色。

淡色的薄唇染上点点水润,越发惑人,随着下咽的动作,脆弱的喉结在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缓缓滚动两下,晨光透过窗扇洒落其上,肌肤莹白如玉,宛如精雕细琢的玉摆件,泛着温润的光。

整个人一幅病恹恹弱不胜衣的模样,却偏偏透出几分旖旎。

叶琛登时愣在原地,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踢开下拜的宫人,三两步走了进来。

不可否认,纵然牧渊此刻病如卫玠,依旧难掩仙人之姿,在华服美器的衬托下,更显风神玉秀,俊朗无双。

是听竹轩中最引人瞩目的存在。

昨夜月圆之夜,叶琛破天荒地留宿钱皇后宫中,没来骚扰。

今早醒来,心里就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空落落的不自在。

在牧渊刺杀背叛他时,叶琛就发誓,找到牧渊只为报仇,不会再在意分毫。

后来渐渐情浓,也不断告诫自己,对牧渊就像对小猫小狗那样,只宠不爱,恩威并施。

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前一刻还温情款款,下一刻就冷酷无情,处置牧渊,在宠幸与残忍之间随意游离切换。

他明明该恨他入骨,偏偏情不自禁地思之如狂,在一个人身上重落情网轮回。

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牧渊强忍不适,双臂撑着膝盖欲起身参拜,药物的不适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力量薄弱的双腿却撑不起全身的重量,试了两次都无法站起。

曾经日行千里的人,如今连一个简单的站立都做不到了。

叶琛的唇边浮起了一抹近乎残忍的笑意,那笑中似有心疼,更似满意。

“行了,免了吧。”他一把按住牧渊的肩头,带着硬茧的大手顺着牧渊光滑如玉的脖颈向薄透如瓷的脸颊摸去。

牧渊被迫仰头,下颌与深色衣领外露出的一小段脖项形成了一条优美的弧度,宛若垂死的天鹅,透着魄人心魂的美。

就连一旁服侍的李公公也看痴了。

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清俊的脸,在嫩滑如凝脂的肌肤上带起了一阵阵的刺痒,牧渊不适地侧头,想避开骚扰。

下一刻,却被叶琛一把钳住颌骨,再无力移动半分。

“别动。”叶琛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你没力气吃,朕喂你好了。”

话落,拿起瓷勺,在白玉碗里搅了搅,舀起一勺浓稠的药粥,递送到牧渊唇边。

牧渊虚软无力的手攀住叶琛粗壮的小臂,忙说:“我自己来。”

那点力气在叶琛看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根本无法撼动铁臂分毫。

叶琛的笑意淡下去,眼中掠过抹狠厉之色,沉声说:“怎么,你想抗旨?”

牧渊不想激怒叶琛,浓淡相宜的眉蹙起了凄楚好看的弧度,嫌恶地闭了闭眼,就着汝窑青瓷勺,慢慢咽下了药粥。

隐于袍袖中的手紧紧攥握成拳,连胳膊都微微发颤,才抑住胸中的屈辱厌恶。

见他驯服听话,叶琛面上封着的寒冰消融了些,掐着下颌的手松了几分力道,又舀了一勺递送过去。

熟悉的痛楚席卷全身,嘲讽拒绝的话在唇边打了个转,又被牧渊硬生生压了下去。

俊美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苦笑,徒有姿容,却不见活气。

无色的唇抿成了一条薄刃,如今的他,沦为阶下囚,处处仰人鼻息,还有哪一点是自己可以掌控的?

心如同被撕裂了一条大口子,鲜血淋漓,凄楚难言。

纵有千般不愿,为了出宫,还是强咽下了君恩。

只吃了几口,牧渊的脊背就出了层薄汗,清秀的面容惨白如纸,手指攥握成拳,死死抵在腹部。

叶琛撩袍坐在他身侧,一把揽过他清瘦的身子,贴在怀里,单薄的脊背贴在结实的胸膛上,支离的病骨硌得叶琛胸口发疼。

他莫名有些心疼,贴在牧渊耳边柔声说:“怎的难受成这样?”

又抬手轻触了那苍白的脸颊,得逞地笑道:“不如,今日就留在宫里休养,不要乱跑了。”

牧渊空茫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轻声道:“不必,草民无碍。”

他心中雪亮,叶琛严苛的管束,不过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长留宫中,乖乖做帝王掌中的玩物。

如果那样,虽生犹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闻言,叶琛的嘴角僵了僵,笑容凝固在脸上,眼底染满怒意,“朕的牧卿真是倔强,也罢,朕依你就是。”

冲李公公扬了扬下巴,李公公心中一寒,忙命人捧来了束缚牧渊脚踝的银质锁链。

双手奉上,叶琛接了,在手上颠了颠。

银制的锁链质地细腻光滑,做工精巧考究,在日光下闪着耀眼的银光。

谁能想到,这么一件精雕细琢的工艺品,竟是条严酷的刑具,在每时每刻隐秘地折磨着牧渊。

眯起了狭长的鹰眸,凝了眼前的猎物许久,才道:“你瞧它与你多配啊。来,朕帮你戴上。”

早有宫人跪在地上,伺候牧渊退了鞋袜,露出了白皙的脚腕。

将其放在大腿上,借着漏进的天光,叶琛看清了如玉的肌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暗红色的针眼。

叶琛的鹰眸中闪过了一丝讶异,那目光中似有心疼,又似解恨。

指腹轻轻摩挲着伤痕累累的脚腕,叶琛的声音放柔了些,“啧啧,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出去乱跑?”

牧渊垂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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