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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声

绝美天骄沦为阶下囚

李荃哆哆嗦嗦地回道:“公子刚醒,已是喝不下……”

“哼,朕看是不想喝吧。”下一刻,叶琛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将精致的白瓷药碗连同托盘一起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漆黑的药汁如同泼墨溅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刺鼻的苦涩药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寝殿。

旁边小几上摆放的几只珍贵玉瓶叶被暴怒的帝王手臂一扫,稀里哗啦滚落在地,玉屑纷飞,里面不知名的珍贵药丸滚得满地都是。

“滚出去!”叶琛看也不看吓得面无人色、匍匐在地的李荃和内侍,声音低沉,“都给朕滚!没朕的命令,靠近此门一步者,格杀勿论!”

内侍和李荃连滚带爬地仓惶退出,厚重的殿门被两名带刀侍卫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空旷华贵的听竹轩,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牧渊极其微弱、破碎痛苦的喘息。

叶琛停在榻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层层锦衾中的人。

牧渊俊美无双的脸上是一贯的惨白,几乎与身下雪白的软枕融为一体。

清寒的双眸半睁着,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沉沉的死寂,如同枯井。

“杀重臣,毁朝纲……”叶琛的声音陡然拔高,一字一句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出,“牧渊!你满意了?!”

“你毁了朕的江山柱石!毁了朕苦心维持的朝堂平衡!把朕逼到如此境地!”

叶琛的脸逼近,近得牧渊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燃烧的怒火,滚烫的呼吸喷在牧渊冰冷的脸颊上,却只带来更深的寒意,“他们都要你死!皇后!内阁!满朝文武!都要用你的血来平息众怒!牧渊!你告诉朕!你满意了没有?”

钱昌民被杀举朝沸腾,皇后钱凝玉更是联合重臣施压,要叶琛严惩凶犯。

这几天叶琛内外交困,将滔天怒火尽数发泄在牧渊身上。

艰难地挤过被扼紧的喉管,带着血沫的腥甜气息。

“呵……”牧渊嗓中逸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短促的气音,

冷白瘦削的脸上浮起了无尽嘲讽,殷红血的随着这声笑逸出嘴角,在他惨白如宣的下颌上显得越发刺目。

他用一种冰冷而了无生趣的漠然望着叶琛,仿佛在看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草民还活着……”牧渊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着,声音细若游丝,断断续续,用破碎的其音道:“让……陛下……失望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挑起了叶琛的狂怒。

“失望?”叶琛的瞳孔骤然收缩,翻涌着近乎癫狂的暴戾,一把狠狠抓住了牧渊胸前染血的素白中衣!

“嘶啦!”

棉质里衣被粗暴撕裂撕裂,露出苍白的肌肤和渗血的伤口。

即使经过御医的精心处理,即使身上的伤痕并不深,已然因着叶琛的动作又渗出了鲜血。

叶琛知道牧渊从前武功了得,不想如今武功尽失的废人依旧可以兴风作浪,钱昌民一剑毙命,牧渊却毫发无损,就连身上的伤痕也是在狱中造成的。

他因狂怒而身体绷紧,问:“你明知……”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宛如受伤的野兽在月下哀嚎,“你明知……”

“你明知朕舍不得你死!”

最后几个字彻底撕碎了帝王的威严。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像一座被抽空了所有支撑的玉山,轰然倒塌!

他伸出颤抖的双手,徒劳地、小心翼翼地想要去触碰伤痕,却又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像是怕弄疼易碎的珍宝似的猛地缩回。

只是死死抓住了牧渊身下锦衾的一角,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把脸深深埋进带着药味的锦缎里,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终于再也无法抑制,从喉咙深处闷闷地爆发出来,在空旷的寝殿里回荡。

“呜……你明知……你明知……”他语无伦次,声音被布料堵着,只剩下含糊不清的痛苦低喃,滚烫的泪水失控地涌出,迅速浸湿了身下华贵的锦衾,留下深色的湿痕。“朕……舍不得……朕不能……让你死。”

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叶琛紧绷的身影上跳动,时光蓦地被拉得无比漫长,听竹轩内一时间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帝王不受控制地抽泣。

这些天,叶琛胆颤心境,一边承受着就要失去牧渊的痛苦,一边又要平衡朝局,压力可想而知。

牧渊静静地躺在床上,等了半晌,见叶琛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唤了声。

“……陛下……”

牧渊的目光,越过叶琛紧绷如石的肩,缓慢地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

胸腔艰难地起伏了一下,又激起了一阵“肝肺皆冰雪”之毒剧烈的寒疼,让他的呼吸再次急促紊乱。

牧渊微微蹙了蹙眉,琉璃般的双眸不起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望不到底的、冰封的死寂。

“将死之人,何足陛下如此?”

叶琛听罢骤然抬头,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缓慢地抚过牧渊的伤痕,突如其来的触碰激起了他一阵细微的战栗,像是被冰冷的刀刃轻轻刮过。

“好好养病。”叶琛的声音压得更低,像冰冷如窗外深冬的积雪,“你给朕好好活着。”

活着?

纵然叶琛贵为帝王,也无法主宰一心求死之人的性命吧?

炭盆里新添的银霜炭燃得正旺,暖融融的、混杂着药味的闷热气息蒸腾起来,牧渊又一阵剧烈的呛咳,肺腑间撕裂的痛,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牧渊死死咬住牙关,将那口翻腾的腥气压了回去,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耗在这徒劳的抵抗上。

“……草民时日无多了。” 最后几个字,轻得如同叹息。

话落,叶琛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遮蔽了所有光线,投下压抑的阴影,将牧渊彻底笼罩。

他俯视着病榻上的人,双目赤红:“你休想!” 咆哮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震得身下的锦榻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吼声的余波还在殿内嗡嗡震荡,叶琛骤然转身离去,明黄色的龙袍下摆带起一股凌厉的风,卷动着空气中弥漫的苦涩药味。

门外侍立的内侍宫女们压抑的惊呼和混乱脚步声纷纷传来。

牧渊仿若未闻,强撑的那口气骤然散了。鲜血又冲上喉咙。他控制不住地剧烈呛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从指缝间渗出,牧渊缓了片刻,勉强止住咳嗽,缓缓松开紧捂的手,借着明灭不定的残烛,终于看清了掌心和被褥上那片刺目的深红。

牧渊低笑了声,商国解药的反噬果然厉害,这样孱弱不堪的身子,叶琛留得住吗,强留又能多留几日呢?

叶琛也许对他是有真感情,但那扭曲的爱不过是编织起来的牢笼,一点一点,熬干他最后的气息,让死亡本身,都变成一种漫长的、供他品味的折磨。

真是……莫大的讽刺。

牧渊的力气似乎被抽空了,头脑眩晕,意识像断线的风筝,向着黑暗的深渊滑落。

——

此刻,叶璋的书房里烛火通明,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桌面,发出沉闷的叩响。

桌案上摊开的,是几份关于兵部近期事务的卷宗,钱昌民暴毙于家中的简报。

“文水……”叶璋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锐利如鹰隼,“他究竟是谁,和这起案子又有何关联?”

他回想牧渊挺拔如松的身姿,非凡的谈吐见识,和那道咬痕,绝非寻常书令。

何况,自从那次雨夜之后,牧渊就再没来兵部,至今已有半月余,他甚至连个告假的文书都未曾递过!这完全不符合牧渊以往勤勉严谨的行事风格。

随后钱昌民就遇害了,都谣传是为了甲子军需案报仇行刺,而牧渊恰在前几日翻阅过甲子案的卷宗,这些事更让叶璋疑窦丛生。

他想起牧渊翻阅卷宗那日苍白的脸色和复杂的眼神,当时不觉有异,如今想来越发耐人寻味。

“钱昌民……”叶璋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简报上。

“牧渊……兵部……”叶璋猛地站起身,将即刻着人去唤黄主事。

很快黄主事带到。

叶璋一身常服,负手而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黄主事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叶璋的声音很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黄主事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垂手躬立,头都不敢抬,声音发颤:“不知……不知殿下有何训示?”

叶璋居然是皇子,黄主事知道他有来历,却不知来历这么大。

叶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拿起一本翻开的账册,指尖划过上面的记录,状似无意地问道:“黄主事可知文水身份?”

“文……文书令?”黄主事的心猛地一沉,只得如实道:“回殿下,文水来自宫里……听闻前些日子身体抱恙,一直在休养,未曾……未曾来过。”

“哦?宫里?”叶璋放下账册,目光终于落在了黄主事的脸上,“你还知道什么?”

黄主事脑子里拼命回想。“他……他身份离奇,其余一概不知。”

叶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看来是被宫中暗暗保护起来了。

叶璋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丝阴冷的探究:“那……钱昌民之时,黄主事可熟悉?”

“钱……钱尚书?”黄主事浑身一颤,几乎站立不稳,脸色由白转青。钱昌民暴毙的消息他当然知道,私下里也听到些风言风语,说死得蹊跷。殿下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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