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上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温暖的高跟鞋踏过消毒水浸染的地面,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神经上。
手术室的大门被她猛地推开,白炽灯刺眼的光瞬间吞没视线。苏御琛躺在手术台上,面无血色,剪开的衬衫下露出狰狞的刀伤——伤口边缘整齐,深及腹腔,再偏一寸就会切断肝动脉。
主刀医生刚张开嘴,温暖已经掐住他的喉咙,将他狠狠按在器械墙上。手术钳和镊子哗啦啦落了一地。
"滚出去。"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指节却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他的血......"指甲陷入医生颈侧的动脉,"......你们不配碰。"
手术灯下,温暖戴上染血的手套。
她扯开缝合包的动作像在撕开礼物包装,针尖穿透皮肉的声响在寂静的手术室里格外清晰。没有麻醉,没有精细的血管吻合,只有粗暴的间断缝合——线头每次拉扯都带出细小的血珠,有几滴溅在她睫毛上。
苏御琛在昏迷中皱眉,额角渗出冷汗。温暖俯身,舌尖卷走那滴汗珠,尝到铁锈般的咸涩。
"疼吗?"她将缝合线打了个死结,剪刀咬断多余的线头时,金属冷光映在她灰蓝的瞳孔里,"我发病时......"指尖抚过他苍白的唇,"......比这疼多了。"
监护仪的"滴滴"声突然加快,像某种诡异的倒计时。
护士颤抖着推开门:"温、温总,需要输..."
手术刀擦着护士的耳廓钉入门框,刀柄还在微微震颤。温暖扯开苏御琛的衣袖,在他肘窝找到静脉,针头刺入的瞬间突然划开自己的手腕。
鲜红的血顺着输液管蜿蜒而下,与透明药液交融成淡粉色。
"看清楚了?"她盯着护士惨白的脸,"他的血......只能和我的混在一起。"
黎明时分,苏御琛的睫毛颤了颤。
温暖正用沾血的手指描摹他腹部的缝合线,每一道凸起的疤痕都对应着她身上某处旧伤。当他睁开眼时,她突然掐住他下巴:"知道谁捅的这一刀吗?"
苏御琛因疼痛而闷哼,喉结滚动:"......苏御珩。"
"你那个......"她冷笑,指尖突然压进他伤口,鲜血立刻浸透纱布,"......同父异母的弟弟?"
监控照片甩在病床上——画面里"苏御琛"背对镜头,腕表却停在错误的时间。真正的苏御琛从不戴那块表,那是苏御珩的标记。
病房外,阿默的声音压得极低:"苏御珩逃了,但留下了这个。"
掌心里是一枚沾血的袖扣,内侧刻着"YC"——上周温暖送给苏御琛的生日礼物。
镜子里,苏御琛的目光如深井。温暖关上水龙头,水滴砸在陶瓷盆里的声响像微型爆炸。
"你早就知道。"她抹去镜面上的雾气,露出自己脖颈上淡化的勒痕,"他会假扮成你。"
苏御琛没有否认。
温暖俯身时,发梢扫过他锁骨的牙印。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落在他唇上:"没关系......"
她将染血的袖扣按进他掌心:
"我会让他后悔......"
窗外,血月正从云层后浮现。
"......长得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