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

“晏无师，年级第一，区级第一。”

成绩单投影在电子屏上的瞬间，整个教室炸开了锅。沈峤的名字静静躺在第二行，与榜首相差半分。

老刘的眼镜滑到鼻尖。

“这……阅卷系统是不是出错了？！”

沈峤的手肘轻轻撞向身旁熟睡的人。

“晏无师，”

他压低声音。

“你考了第一。”

课桌微微震动，晏无师的睫毛颤了颤，却没睁眼。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脸上，将少年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区级第一。”

沈峤又补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成绩单边缘。

晏无师终于懒洋洋地支起脑袋，校服领口被压出几道褶皱。

他眯着眼看向投影屏，半晌，嗤笑一声。

“就这？”

后排的眼镜男猛地一抖，表情活见鬼。

时间回到考试当天——

区统考的考场分配表贴在走廊公告栏时，整个年级都沸腾了。

“卧槽！沈峤和晏无师一个考场？”

“还是前后桌！这什么运气！”

沈峤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表格上并排的两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准考证边缘。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体温，晏无师的下巴抵在他发顶。

“沈学委，紧张？”

“……”

沈峤往旁边挪了半步。

“别闹。”

旁边的同学瞥见两人举止如此亲密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从这学期起，先是同宿舍又是同桌的，再加上总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似乎无论何时何地。

记完考号便直接去往考场，规定提前半小时时间到校复习。

晏无师丝毫不见外，把自己崭新的课本和沈峤密密麻麻的笔记本调换。

“喏，你字写太小了，看久了眼睛不好，我就做回好人，借你喽。”

秋风拂面，沈峤的指尖微微发凉。他翻开晏无师的课本，发现扉页上龙飞凤舞写着。

“有本事全背下来啊，沈学委～”

字迹嚣张，像极了那人平日挑眉的样子。

监考老师分发试卷时，晏无师正用铅笔在桌角画符咒。

是清心诀的变体，沈峤余光瞥见，差点咳出声。

“同学，有问题？”

老师警惕地看过来。

“没。”

沈峤低头，默默也在桌角画了张。

最后一科的物理压轴题格外刁钻，沈峤卡在第三问。笔尖悬在草稿纸上，他突然听见后座传来规律的敲击声。

三长一短，是他们上辈子约定的暗号。

晏无师的橡皮滚到他脚边，上面刻着极小的一行字。

“动动手指，掐指一算。别钻牛角尖。”

沈峤怔住。

说的倒有理，但这和作弊没有什么两样吧？！

沈峤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他抬脚将橡皮轻轻踢回后方，却在桌下碰到晏无师的球鞋。

那人竟故意用脚尖勾住他的鞋跟，还恶劣地碾了碾。

“认真考试。”

沈峤口型声音警告，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一个小洞。虽然是背面但不妨碍耳朵好使。

后座传来低笑，似有若无的气息拂过他后颈。

“阿峤～你心跳声太吵了。”

监考老师狐疑地看过来时，晏无师已经正襟危坐，一脸无辜地在试卷上画起了漫画小人。

最终沈峤差的就是物理压轴题的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