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

因为马上就要高考了，高三比较早开学，要争分夺秒的学习。天地一中高三部期中考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第12周。

国庆假期的前一天，教室里弥漫着躁动的气息。

老刘站在讲台上，敲了敲黑板。

“放假七天，作业清单已经发到班群里，记得查收。”

晏无师转着笔，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七天……足够回趟‘家’了。”

沈峤收拾书包的手一顿，抬眸看他，眼底带着几分探究。

“你知道地址？”

“猜的。”

晏无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指尖一弹，纸条轻飘飘地落到沈峤桌上，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高档小区的名字。

“上次在教务处‘顺手’拿的。”

沈峤捏起纸条，指腹摩挲过上面的字迹，眉头微蹙。

“那走吧，回宿舍收拾收拾东西。”

晏无师嗤笑一声，随手将笔抛进笔袋，站起身时校服衣摆带起一阵风。

“有什么好收拾的？”

他侧眸瞥了沈峤一眼，眼底带着几分戏谑。

“出家人不用管这些身外之物。”

沈峤无奈，摇了摇头，却也没再坚持。

两人步行穿过城市，每经过一处，零碎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路过街角的奶茶店处。

“你以前常在这里买奶茶。”

沈峤突然道。

晏无师挑眉。

“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

沈峤顿了顿。

“只是‘记得’你站在这里，手里拿着两杯。”

晏无师盯着店招牌看了两秒，嗤笑。

“难喝得要死，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买。”

路过公园的长椅时。

晏无师脚步一顿，目光落在某张长椅上。

沈峤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怎么了？”

“你在这里哭过。”

晏无师淡淡道。

沈峤一怔。

“……我？”

“嗯。”

晏无师眯了眯眼。

“但我不记得为什么。”

记忆像是别人的故事，他们能“看见”画面，却感受不到‘自己’的情绪。

高档小区的门卫见到沈峤，熟稔地点头打招呼。

“沈同学回来啦？”

沈峤微微一怔，下意识应了声。

晏无师双手插兜跟在后面，眯眼打量着四周。

修剪整齐的绿植，人工湖上泛着粼光的喷泉，处处透着精心设计过的“生活痕迹”，却陌生得令人不适。

电梯里，沈峤盯着楼层按钮，手指就像有肌肉记忆一样悬在“18”上方，忽然道。

“我记得……这附近都是我家。”

“你‘记得’？”

晏无师侧目。

“嗯。”

沈峤按下按钮。

“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的记忆。”

电梯平稳上升，晏无师忽然嗤笑。

“我的地址改了十几次。教务处那帮废物，连造假都不上心。”

电梯门开了，按着直觉一直走下去。

1801室的指纹锁识别成功，推门而入的瞬间，沈峤太阳穴猛地刺痛。

脑海里几段记忆碎片闪现。

少年时的自己伏在书桌前写作业。厨房里传来炖汤的香气。阳台上晾着两套校服，一套他的，另一套……

“晏无师。”

沈峤突然开口。

“你以前……常来我家？”

晏无师正弯腰翻冰箱，闻言动作一顿。

“谁知道呢。”

他拎出一罐啤酒，指尖凝出薄霜瞬间冰镇。

“说不定是你金屋藏娇。”

冰箱门上的便签随风轻晃。

“阿峤，记得按时吃饭～”

字迹已经褪色，纸质也开始泛黄。

落款日期停留在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