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段时间后,因为在修仙界有内力调整道心身心,除非伤其根本或走火入魔,否则不会有视力问题。
而二人变向的学到“走火入魔”。学习不是一时半会的,但这几天收获颇多,二人越学越勇,势必学完天下。
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后,沈峤发现自己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
起初他并未在意,只当是疲劳所致。
直到数学课上,黑板上的公式渐渐晕开,像被水浸湿的墨迹,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晏无师。”
他压低声音。
“你看得清第三行的推导过程吗?”
晏无师正转着笔,闻言动作一顿,眯眼看向黑板。
“……看不清。”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沉默,要知道他们座位一直都是第一排。
且以他们的修为,凡人的眼疾本不该出现。
夕阳西下,街道上的霓虹灯牌在视线里扭曲成斑斓的色块。
沈峤扶着路边的栏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依旧模糊不清。
晏无师站在他身侧,指尖凝出一缕寒气,轻轻按在沈峤的太阳穴上。
“试试用内力调息。”
沈峤摇头。
“试过了,没用。”
“有意思。”
晏无师冷笑。
“这具凡人的身体,倒是比我们想象的更脆弱。”
晏无师收回手,忽然笑了。
“沈道长,怕了?”
夜风拂过,吹乱沈峤额前的碎发。
他微微仰头,模糊的视线里,晏无师的轮廓却异常清晰,像极了当年应悔峰下的初遇。
“怕?”
沈峤轻声道。
“当年我刚被你从崖底里捡回去时,瞎了那些时日,现今不也活得好好的?”
晏无师眸光一暗。那段记忆他当然记得。
刚出关的他,和二徒弟在应悔峰下遇见一个被追杀的沈峤。
要不是他还得抱着“山河同悲剑”,还真不会带着他回去。
“那时候……”
晏无师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沈峤的眼尾。
“你可没现在这么嘴硬。还喊我‘师尊’呢~”
沈峤拍开他的手。
“那时候你也没现在这么烦人。”
回到家,两人翻箱倒柜,终于在地下室找到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
箱子里是沈峤初中时的旧物。
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厚得像酒瓶底。
“原来‘我’早有准备。”
沈峤戴上眼镜,视野骤然清晰,却因度数不符而头晕目眩。
晏无师嗤笑,随手摘掉眼镜扔到一旁。
“何必用这玩意儿?”
他并指按在沈峤眉心。
“闭眼。”
沈峤依言闭目,只觉一股清凉的内力涌入经脉,沿着奇经八脉游走,最终汇聚于双目。
再睁眼时,世界虽仍模糊,却已能辨清轮廓。
“暂时之法。”
晏无师收手。
“这身体太弱,承受不住太多内力。”
沈峤望向窗外。
月光下,晏无师的侧脸棱角分明,与记忆中那个硬要他入浣月宗的晏宗主渐渐重合。
“无妨。”
他轻声道。
“看不清黑板,大不了让你念给我听。”
晏无师挑眉。
“本座凭什么伺候你?”
沈峤微笑。
“凭你当初非要带我回浣月宗,再去趟玄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