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藏海端的一副柔弱不堪的小白花模样,见示弱对平津侯没用,他眼神一转,转而开始挑拨平津侯和那三人的关系。
他侧身,身子假装害怕的微微颤抖,目光却坚定地看着平津侯,“小人自认为今日没有做错,因为我知道,侯爷早已经受够了无用之人。”
“大胆,侯爷的心思也是你能揣测的!”一柄短刃指在藏海脖颈处,星禾紧抿着唇,目光流露出“凶狠”。
不行,死嘴,憋住。
平津侯你是说本侯看中的第一幕僚是废物?
庄芦隐微微拉长了语调,显示出他此刻的极度不满。
藏海侯爷乃人中豪杰,左右跟随的自然不是庸才,但德者才之主,若是不能对侯府一心一意、安分守己,岂不是大大的无用。
平津侯星禾,先放开他,你,接着讲。
庄芦隐微眯着眸子,很显然,他也很好奇藏海接下来要讲些什么。
星禾是,侯爷。
星禾收回短刃,藏海把脖颈稍稍往后侧了侧,瞧着好生可怜。
藏海杨大人,斗宵之器,不但不为侯爷网罗人才,还排除异己,想必之前,也有不少人才进入侯府,但终究没有办法走到侯爷近前,留下的,不过是些无用之人。
“但若只是排除异己也就罢了,这些人,狐假虎威,谄上骄下,只怕给侯府引来大祸。”
平津侯什么大祸?
谈及有关平津侯府的利益来,庄芦隐靠近藏海,看他能说出个什么四五六来。
“侯爷功高不赏,这些年却不露锋芒,但有些人却打着侯爷的名号,在外横行霸道,不知招了多少暗敌,只因侯府有侯爷坐镇,所以这些年才相安无事。”
藏海侯爷大可以问问星禾姑娘,杨大人,到底打着平津侯府的幌子做了多少恶事……
藏海眼神害怕的将目光落在星禾身上,仿佛还在害怕她刚刚将短刃横亘在他脖颈处的行为。
平津侯却不管这些,他目光如炬,“星禾,你说。”
星禾故作犹豫,缓缓开口,“上次在枕楼,杨大人,褚大人还有瞿大人,三人逼着一名良家女子吞碳,还打着平津侯府的名号,卑职看不下去,就出手救了那姑娘。”
星禾故意说,当时在大厅的人也有不少朝中人士,若不是自己打点了一下,且那些人还畏惧平津侯在外的名声,只怕平津侯纵容幕僚作恶之事早就闹到皇上那了。
在圣上亲赐匾额的枕楼,女子也不是歌姬舞姬,而是一名良家子,庄芦隐只觉得脑袋都要大了,这几人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呐。
见已经挑起平津侯的怒火,藏海决定让火烧的再旺些。
“有些人只怕是平日里言听计从,背地里却渐渐忘记了本分,习惯成自然,把自己的意思当做侯爷的意思。”
藏海今日瞿大人还没等侯爷下令,便擅自射杀杨真,纵然是为侯爷着想,但终究也失了分寸。
藏海看着平津侯变了的脸色,接着说道,“侯爷若是不信,等会不妨看看,瞿大人是不是又替侯爷,将小人的生死做了决断。”
果然又如藏海预料的那般,瞿蛟根本没有请示平津侯,就把马车停在了后门,也直接越过平津侯,就决定了藏海的生死。
剑从藏海脖颈抽走的那一刻,星禾和藏海提着的心总算落地。
平津侯星禾,等会找大夫给他治伤。
平津侯还有……
平津侯似笑非笑的看着瞿蛟,“瞿蛟,跟褚怀明说,修改名册,把藏海的官职给删了。报上杨真的生辰八字,就说长史杨真自愿殉葬。”
瞿蛟不可置信,平津侯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藏海了,“侯爷,藏海此人野心太大,难以掌控,该杀!”
平津侯你是觉得,本侯不能掌控,还是你不能掌控。
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武将的威压果然不可小觑,瞿蛟被那眼神轻飘飘的一看,只觉得浑身发毛,好似被猛虎盯上了一般。
平津侯不发话,他也动不了藏海,瞿蛟只能不甘心的剜了藏海一眼,灰溜溜的去追平津侯了。
藏海脱力的跪倒在地,庄芦隐,果然没那么容易糊弄。
“咳咳,藏大人,请吧。”做戏做全套,星禾给人从地上捞起来,当着人形拐杖。
“那就,多谢星禾姑娘。”两人一瘸一拐的奔着舍人府的方向走去。
星禾藏大人真是掌控人心的一把好手。
藏海星禾大人也是不遑多让,这往故事里添油加醋的本事也是让我望尘莫及啊。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