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夜色,向蜜糖阅读大楼驶去。我坐在陆远旁边,紧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一个颠簸会让他不舒服。他的呼吸平稳但微弱,像是随时可能停止。
"他会没事的,对吗?"我轻声问,更像是问自己。
没人回答我。
蜜糖阅读大楼一片漆黑,只有保安亭亮着灯。林姐出示了工作证,轻松带我们进入地下停车场。从那里,我们推着陆远来到一个我从没注意过的小电梯前。
"这是..."
"货运电梯。"林姐刷了一张特殊的卡,"直通地下三层。"
电梯下降的过程中,我的耳膜因为压力变化而嗡嗡作响。当门打开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宽敞明亮的现代化实验室出现在眼前,各种我从未见过的高科技设备整齐排列,中央是一个类似MRI的庞大机器,但设计更加复杂。
"这是..."
"记忆编码与修复系统。"周医生骄傲地介绍,"基于你父母和陆明远教授的理论建造的。瑞士那台只是这个的简化版。"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藏在普通办公楼下的实验室,竟然拥有如此先进的设备?
"别愣着了。"林姐推来一张移动病床,"帮我们把陆远转移到扫描床上。"
我们三人合力将陆远小心地移到中央机器下方的平台上。周医生立刻开始连接各种传感器,而林姐则从保险柜中取出了三份资料——张教授的理论框架、她的实验数据,以及我从音乐盒中找到的微缩胶片。
"这些需要多长时间解码?"我焦急地问。
"不用解码。"林姐将资料插入一台像是超级计算机的设备,"你父亲早有准备。微缩胶片上的参数可以直接输入系统。"
屏幕上开始滚动无数数据流,速度快得我看不清。周医生专注地调整着机器参数,不时查看陆远的生命体征。
"原理是什么?"我忍不住问,"这个治疗...到底会怎么做?"
周医生推了推眼镜:"简单说,我们使用量子共振技术定位受损的神经突触,然后用精确的能量脉冲刺激它们再生。理论上可以逆转退行性病变。"
"理论上?"
"因为从未在人类身上完整测试过。"林姐坦率地说,"只在动物实验和小范围人体试验中取得部分成功。"
这个回答让我的胃部一阵绞痛。所以陆远是第一个完整接受这种治疗的人?如果失败...
"准备就绪。"周医生突然宣布,"可以开始了。"
我看向林姐:"不需要陆远醒着配合吗?"
"最好是在睡眠状态下。"周医生解释,"意识活动会干扰量子共振的精确度。"
"那...需要多久?"
"至少十二小时。"林姐看了看表,"你最好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们看着。"
我摇摇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陆远旁边:"我哪儿也不去。"
林姐没有坚持,只是给了我一个理解的微笑。周医生启动了机器,一阵柔和的嗡鸣声充满了实验室。平台缓缓滑入机器内部,透过观察窗,我只能看到陆远的轮廓。
"第一阶段开始了。"周医生盯着屏幕,"神经图谱扫描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实验室里只有机器运转的声音和偶尔的键盘敲击声。我坐在那里,眼睛一刻不离观察窗后的陆远,生怕错过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