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覌椿.乱局

折腰:壁上观

“梦亦妄生颠倒想,何如明月自由人.”

释:梦境是虚幻的,会让人产生种种错乱颠倒的想法,与之相比,那像自由人一般的明月是多么令人羡慕啊。它体现出一种对世事虚幻的认知,以及对如明月般自在状态的憧憬,有超脱尘世妄念的意味。

宋·方岳/《息轩》

沉香袅袅的寝殿里,徐太夫人倚着织金软枕,指尖摩挲着青玉佛珠,每一粒都像是压在心头的巨石。止禾跪坐在榻前,素手轻轻揉着老人僵硬的肩颈,魏劭则站在一侧

"世元......"徐太夫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碾过砂砾,"他现在如何?"

"已将他和乔氏分别看管。"魏劭握拳抵在唇边,压抑着喉间的震颤,"祖母,您为何认定此事与表兄有关?"

老夫人望着帐顶的莲纹,浑浊的眼底泛起水光:"仲麟,我不敢赌。"她剧烈咳嗽几声,止禾忙递上温热的茶盏,"那孩子自幼聪慧,可这次......"话音未落,魏劭已单膝跪地,甲胄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孙儿明白,您心疼外孙。"他额头抵着榻沿,声音闷得发颤,"但他也是我的兄长。就算......就算真是他所为,我拼了这条命,也会保他周全!"

"你可知,我们与边州的仇怨从何而起?"徐太夫人松开手,靠回软垫,苍老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外界都说青云与家奴私通生下世元......"“其实不然她是在及笄被边州陈滂掳走的…三年后,你祖父带兵夺回人时,她的肚子已经大了......"

"陈滂?"魏劭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里那个总爱往他兜里塞蜜饯的姑姑,此刻与某个狰狞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世元是青云的骨血。"徐太夫人抓起佛珠狠命攥紧,檀木珠在掌心发出咯吱声响,"青云生下他后,没多久就去了。我恨不得亲手宰了陈滂!可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她突然掩面痛哭,"那眉眼生得太像青云了......"

止禾轻轻环住老人颤抖的肩膀,目光与魏劭相撞

"我对外宣称他父亲入赘后亡故,将他养大成人......可这次他从边州回来,整个人都变了......"

魏劭回去的途中脑中还在想祖母说的话,世元掌管仓库的钥匙,倘若在众家将面前果真查到了世元头上,那可是死罪啊,即便他做错了事也不能丢了性命,仲麟此事务必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止禾跪在软垫上,双手轻轻为祖母揉着发僵的膝盖,却感觉到掌下的肌肤在微微颤抖。

"禾丫头,"徐太夫人突然开口,枯瘦的手指覆在她手背上,"你觉得世元这孩子,还能拉得回来吗?"

止禾动作一顿。窗外传来枝叶摇曳的声响,混着远处隐约的更鼓声,将寂静的夜色切割得支离破碎。她想起白日里魏俨醉意朦胧的眼神,还有那抹若有似无的冷笑,轻声道:"祖母,表哥性子虽不羁,但......"

"但他是陈滂的儿子。"徐太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浑浊的眼底泛起血丝,"当年青云被掳走时,才十五岁啊......"老人的声音渐渐哽咽,"我看着世元长大,总想着他流着魏家的血,可如今......"

止禾从袖中取出帕子,轻轻拭去老人眼角的泪水。记忆中,魏俨总是像个混世魔王,带着他们翻墙逃学,偷摘后园的果子。可自从边州归来,他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劲儿里,多了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阴郁。

"你比仲麟心细,且说说,这麦种的事,你怎么看?"

止禾望着碗中翻涌的热气,想起白天苏信若有若无的注视,苏娥皇恰到好处的推波助澜,还有魏俨醉意下眼底那抹藏不住的悲凉。她轻声道:"麦种入水即浮,定是熟麦无疑。可若真是乔氏所为,断不会选在寿宴当众献丑;若有人栽赃......"她顿住话头,抬眼望向祖母,"能接触到麦种、又知晓过秤流程的人,寥寥无几。"

徐太夫人的指甲深深掐进她掌心:"你也觉得是世元?"

"珺璟不敢断言。"止禾将参汤递到老人唇边,"但今日苏娥皇刻意点出世元负责过秤,又正巧在查验时'发现'熟麦,这般巧合,倒像是算准了时辰。"她想起白天苏信把玩玉佩的模样,心口突然泛起寒意,"武山苏家向来与边州往来密切,而表兄......"

"祖母先喝参汤。"止禾舀起一勺,吹了又吹,"不管是谁动的手脚,珺璟与堂兄自会查个水落石出。"她刻意用了小名,像儿时那样蹭蹭老人肩膀

徐太夫人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烛火,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发簪:"你这孩子,总爱往自己身上揽事。"参汤入口时,她喉结微微滚动,"若真查到世元头上......"

"不会的。"止禾将空碗搁在案上,银匙与碗沿相击,发出细碎的清响,"至少我想不全是他一人所为。"她替老人掖好锦被,望着帐角垂下的流苏在风中轻晃,"祖母先睡会儿吧。一切都会清楚的。"

待老人呼吸渐匀,止禾从房中出来边走边沉思

待老人呼吸渐匀,止禾轻手轻脚地从房中退出。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廊下,将青砖地面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西天正烧着晚霞。廊下的灯笼尚未点亮,雕花栏杆投下斜斜的影子,像无数把出鞘的刀。止禾望着自己在青砖上拖长的身影,曲裾的广袖扫过廊柱,银铃发出细碎的声响,竟比白日里的羯鼓声还要刺耳。

"这身行头真是活受罪。"她低咒一声,停在九曲桥边她沿着回廊缓步而行,手指轻抚过朱漆栏杆,心思却仍沉浸在方才的对话中。她一边走,一边细细回想寿宴上每个人的神情举止:到底是谁呢?这精心设计的一切,究竟出自何人之手?低头看着身上这件绣着金丝莲的曲裾,裙摆随着步履轻轻摇曳,却让她不禁轻叹一声:"这般繁琐的衣饰,实在不便。"抬眼望了望天空,暮春的风温柔地拂过脸颊。她摸一下发髻,决定先回房换身便服,再去寻堂兄商议要事。

雕花窗棂将月光切成碎片,斜斜铺在苏信的身上。他握着羊脂玉杯的手悬在半空,杯中冷酒映着他紧蹙的眉头,像一潭凝固的死水。案几上的鎏金香炉早已燃尽,只余几星残灰在月光下明明灭灭。

"未能提亲倒也罢了,"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夜露般的凉意,"可那麦种之计......"指尖摩挲着杯沿的缠枝纹,那里还留着他不小心磕出的缺口,"若魏劭真要彻查,怕是要烧到我们自己头上。"

苏娥皇坐在古琴前,修长的指尖拨弄着冰弦,"铮"的一声响,惊得梁上栖鸟扑棱棱飞远。她的衣衫上绣着不起眼的缠枝莲,却比丹蔻更显锋利:"我何曾说过这是万全之计?"她抬眼望他,眼尾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我赌的,不过是魏家那点血脉情分。"

苏信捏紧酒杯,指节泛出青白:"阿姐是说......"

"魏劭看似冷心冷肺,"苏娥皇起身拨弄烛芯,火苗骤然拔高,将她投在墙上的影子拉得老长,"可你瞧他看小乔的眼神,还有对魏俨的纵容——"她忽然轻笑,"那孩子是陈滂的种,可徐太夫人照样把粮仓钥匙交给他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响,"咚——咚——"的梆子声里,苏信忽然想起白日里魏劭为小乔据理力争的模样,那眼神里的信任,竟比他珍藏的青金石还要透亮。他喉头微动,下意识摸向袖中的貔貅玉佩,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若继续查下去,"苏娥皇走到他身侧,锦缎袖口扫过他手背,"只会查到魏俨头上。你说,魏劭是会为了一个乔家女,斩了自己的亲兄弟?"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毒酒,"就算他舍得,徐太夫人也舍不得。那老妇人一辈子要强,唯有对那个外孙,软肋寸寸露在外面。"

苏信望着杯中晃动的月影,想起寿宴上徐太夫人晕倒时,魏俨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那绝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忽然站起身,"可若魏俨咬死不认,我们的人......"

"嘘——"苏娥皇指尖按在他唇上,腕间翡翠镯子撞出清响,"我们的人,从来就没露过面。"她转身打开妆奁,取出一支金步摇,在月光下转动,"再说了,就算魏劭真要查,也要先过了徐太夫人那一关。你当那老妇人的'病',是白装的?"

苏信猛地抬头,与镜中苏娥皇的目光相撞。她眼中映着摇曳的烛火,像两簇跳动的鬼火。他忽然想起幼年时,阿姐总爱用这样的眼神看那些欺负他的小厮,第二天,那些小厮便会鼻青脸肿地出现在他面前,哭着求他原谅。

"阿姐果然算无遗策。"他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杯盏,声音里带着几分涩意。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惨白,像覆在阴谋上的一层薄霜。

苏娥皇将金步摇插进云鬓,忽然轻笑出声:"算无遗策?这世上哪有什么万全之策。"她转身望向窗外的沉沉夜色,"不过是拿人心做赌注罢了。魏家看重亲情,我们便用亲情来困他;他们舍不得手足相残,我们便替他们把刀架在脖子上。"

苏信望着她的侧影,忽然觉得眼前的阿姐陌生得可怕。她身上的月白寝衣无风自动,像一面扬起的白旗,而他们,早已在这面旗下,踏上了一条没有回头路的赌局。

更漏声滴答作响,远处传来犬吠。苏信摸了摸腰间的婚帖,那上面的"良缘永缔"四字已被他攥得发皱。他忽然想起止禾穿曲裾时的局促模样,想起她舞剑时发间银铃的轻响,喉间突然泛起一丝苦涩——原来这世上最锋利的剑,从来不是(止禾取得剑名)青鸾,而是人心。

"时候不早了,"苏娥皇打了个哈欠,挥袖熄灭烛火,"明日还要看魏家的好戏呢。"黑暗中,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睡吧,苏信。等这场戏落幕,魏止禾便是你的了。"

苏信应了一声,却在跨出门槛时,回头望了一眼。月光透过窗纸,将苏娥皇的身影投在墙上,像一幅剪影画。她静坐如佛,手中却握着一把看不见的刀,正在夜色里,细细切割着魏家的血脉亲情。

他忽然想起儿时读过的《商君书》:"民弱国强,民强国弱。故有道之国,务在弱民。"如今看来,这弱民之道,何止是对百姓,对那些高门显贵,亦是如此。

夜风吹来,带着远处护城河的水汽。苏信裹紧披风,却止不住心底的寒意。他知道,从他决定用止禾来联姻的那一刻起,便再也回不了头。而这场以人心为棋的赌局,最终谁会是赢家,恐怕连上天,都未必知道。

暮色将歇,止禾踩着最后一缕霞光疾步而来。交窬裙的袴褶随着步伐翻飞,露出绣着暗纹的革带,那是她特意系上的短刃。议事厅的青铜兽首衔环在夜色中泛着幽光,门内飘出军师的叹息,像浸透寒霜的枯叶。

"见过军师。"止禾推门而入,玄色披风扫过门槛。厅内烛火摇曳,魏劭负手而立,甲胄上的鎏金兽纹在光影中张牙舞爪。左侧魏梁抚着剑柄,右侧军师转动着象牙算盘,噼啪声混着更漏,敲得人心发慌。

军师将算盘一推,算珠撞出闷响:"麦种之事,既可作贻误农时的政事,也能当家务争端。偏偏魏典等人借题发挥......"他看向魏劭,白眉下目光如鹰,"主公,查与不查,总得有个决断。"

"查?"魏梁冷笑一声,腰间玉佩撞在剑鞘上,"女君急着定罪,若真查到使君头上,难道要砍自家兄弟的脑袋?"他话音未落,止禾已上前半步,广袖扫过案几:"不查才是真的害了表兄。越是遮掩,越坐实谋逆之罪。"

话音未落,小檀匆匆而入,拿着信筒,还带着夜露的潮气:"这是女君寄往焉州的信,请主公过目。"

"胡闹!"魏劭猛地转身,烛火被带起的风扑得明灭不定,"麦种案尚未了结,哪有闲工夫看家书!"

止禾却按住小檀的手腕,目光灼灼:"堂兄不妨一看。"

魏劭夺过信纸,烛火映亮字迹的瞬间,他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信中墨迹未干:"我知男君为难,无论做何抉择,妾皆不怪男君......"

"男君,这信还寄吗?"小檀小心翼翼地问。

"不必了!"魏劭拿着信筒,他转身时,止禾看见他耳后跳动的青筋,如同即将崩断的弓弦。

"我出去一趟。"魏劭甩下披风,铁甲碰撞声震得屋梁落灰。止禾上前一步…

"堂兄!"她的呼喊被夜风撕碎。正欲追去,魏渠匆匆跑来,腰间铁蒺藜骨朵还沾着草屑:"主公吩咐查的事有眉目了!确实有人进过粮库,却未登记在册!"

"继续查!"魏劭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他不知何时折返,披风沾满夜露,眼神却比檐角的冰棱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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