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覌椿.逝水仟言

折腰:壁上观

“天顺其然 地顺其行”

“人顺其变,一切都是刚刚好.”

卯时三刻,晨光刺破云层,将议事殿前的青石砖染成金红。魏劭端坐玄铁交椅,玄色大氅垂落地面,腰间玉带扣上的蟠龙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止禾立于他身侧抱臂

"主公"魏梁手持书简疾步上前,青铜秤杆上的星点还沾着麦屑,

书简递到军师手中的瞬间,殿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军师接过细看,皱成一团:"二十四石麦种,现称重二十一石,与入库记录相差三石!入库时核对过三次重量,如今凭空少了三石......"他话音未落,人群中已炸开窃窃私语。

"看来真是有人调包!"

"这重量不对,定是在渔郡动的手脚!"

"掌管粮库的可是魏使君......"

魏典挤到前排,"诸位所言极是!麦种出入库重量不符,守粮库者难辞其咎!当务之急,应尽快发落魏俨,以安民心!"

止禾偷瞥魏劭,见他指尖摩挲着书简边缘,将竹片压得吱呀作响。她上前半步,广袖扫过案几:"叔伯且慢!乔氏既已证得清白,又何必将表兄匆忙定罪?"她忽然提高声调,目光扫过人群中躲闪的眼神,"三石麦种绝非轻易能调换,粮库守卫森严,若无里应外合,怎会无声无息?"

魏劭猛地起身,甲胄相撞发出清越声响:"乔氏无罪。"他环视众人,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但是我相信堂兄也是清白的,此事疑点重重,还需彻查。从今日起,所有人不得离开渔郡半步!"

话音未落,人群顿时骚动。有人低声咒骂,有人交头接耳,唯有魏典冷笑一声:"主公这是要包庇亲眷?"

"我要的是真相。"魏劭的声音冷得像冰,"若有人敢在粮种上动手脚,不管是谁,定不轻饶!"

厢房内,苏娥皇斜倚在湘妃竹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琵琶弦,铮然一声惊破满室寂静。案几上的鎏金香炉飘着袅袅青烟,将苏信的面容笼在朦胧阴影中。

"魏劭还要继续查,这可如何是好?"她漫不经心地问,眼尾丹蔻扫过镜中自己慵懒的倒影。

苏信上前一步,玄色锦袍下摆扫过满地绣鞋:"阿姐莫慌。"他压低声音,袖中滑出一枚带血的玉佩,"郑姝那边已经处理干净了。"玉佩坠地的闷响惊得鹦鹉扑棱棱乱飞,"死无对证的事,就算魏劭掘地三尺,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苏娥皇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拾起案上的金剪,慢悠悠地修剪着指甲:"但愿如此。"烛光摇曳,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一只蛰伏的毒蛇。

与此同时,回廊下,小乔正与丫鬟说着话。晨露未散,沾湿了她月白裙的裙摆。远处传来侍卫的脚步声,她抬眸望去,正撞见魏劭带着小檀走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时光都静止了。

议事厅内,青铜兽首灯台将众人身影投在夯土墙上,晃动的光影如同扭曲的鬼魅。魏劭指尖敲击着案几,每一下都像是砸在众人心上。

"此前偷偷进入粮仓的......是郑姝?"他声音低沉,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

魏梁抱拳上前,铠甲上的鎏金纹在烛光下明灭不定:"正是!而且是多次进入。"他顿了顿,补充道:"魏朵已前去寻人。"

止禾垂眸沉思,素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记忆中郑姝柔弱但并没不常惹是非…只是在堂兄的事情上会不一样,何况祖母已经给她许配给了一户人家,此刻却突然与粮种案扯上关系。"怎么会是她?"她喃喃自语,"郑姝已经成婚,不该......"

话音未落,魏朵急匆匆闯入,气喘吁吁:"主公!属下去郑姝婆家寻人,得知她竟于昨日暴毙!"

厅内顿时一片死寂。止禾猛地抬头,右手食指下意识抵在唇上。昨日?正是麦种事发的前一天。这时间节点太过巧合,反倒透着股说不出的蹊跷。

魏劭猛地起身,玄甲碰撞发出清越声响,"郑姝一死,死无对证,世元的嫌疑就更重了。"他眼神冰冷,扫过众人:“传令下去,此事必须彻查到底"

“是”

"堂兄,我想去看看郑姝…"止禾突然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当年我们一同长大,她虽性子要强,却不至于做出通敌之事。若真是被人利用......"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魏劭微微一怔,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议事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唯有烛芯燃烧的噼啪声清晰可闻。"也好。"他终于开口,转头望向魏枭,"你随珺璟一同去,务必保护好她。"

魏枭与止禾同时发出一声"啊?",魏枭又在魏劭的注视下慌忙应"是"。止禾望着堂兄眉间的疲惫,忽然想起儿时郑姝总爱偷偷给他塞桂花糖糕,被发现时还要红着脸狡辩"是止禾非要我送的"。那些带着甜味的回忆,此刻却像被麦芒刺痛的伤口,隐隐作痛。

晨光渐渐爬上窗棂,议事厅内的气氛却愈发凝重。止禾望着手中那粒带着灼痕的麦种,心中暗暗发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这幕后黑手揪出来,而此刻,郑姝的尸体或许正藏着解开谜团的关键......

青石砖缝间凝结的霜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止禾踏出议事厅的刹那,裹着夜露的风卷动她交窬裙的袴褶。魏枭默不作声地跟在三步之后,玄铁护腕与长刀相撞的轻响,却让她莫名心安。

记忆突然翻涌。那年中秋,郑姝踮脚往魏劭酒杯里添桂花蜜,耳尖泛红的模样被烛火映得温柔。"偏要站在魏劭身边,哪怕只能望一眼他的背影......"这句话突然在耳畔响起,止禾喉头发紧。那时她只当是少女的痴语,此刻想来,竟成了郑姝一生的注脚。夜风卷起枯叶擦过脚边,恍惚间似有人影掠过,带着熟悉的玉兰香——那是郑姝最爱的胭脂味道。

止禾望着自己在地上拖长的影子,恍惚间与郑姝的幻影重叠——那个总爱把绣帕塞进她袖中的姑娘,如今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咳"魏枭的声音惊破寂静。他双臂环胸斜倚着廊柱,月光落在他英气的眉眼上,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线条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走吗”

止禾指尖抚过袖中短刃的纹路,冰凉的触感让她回神。暗自发誓:不管幕后黑手是谁,就算要撕开层层迷雾,她也要为郑姝讨个公道——不为别的,只为那些被时光碾碎的、再也回不去的年少情谊.

"走吧。"她轻声道,声音比往日柔和几分。魏枭怔了怔,慌忙站直身子,腰间玉佩撞在刀鞘上发出脆响。两人并肩而行时,他刻意走在外侧,魁梧身影将月光都挡去大半,却在止禾被石子绊到时,看似随意地伸手虚扶了一把。

夜色渐深,更鼓声在远处断断续续。街上的店铺也都打烊关门了,止禾望着天边残月,不自觉开口:"我跟郑姝最爱吃街头李婶的糖糕,现在她却…"她声音发闷,"吃不到了......"话未说完,魏枭忽然递来一个油纸包,粗粝的手指蹭过她手背:"桂花糖糕,今早买的。"

止禾望着油纸上晕开的糖渍,眼眶突然发烫。魏枭别过脸去,耳尖泛红:"别误会,我只是顺路......"

行至郑姝婆家,普通农户的茅檐下挂着褪色的白布。夜风掀起门环上的丧幡,发出沙沙的声响。止禾望着紧闭的大门犹豫:"夜色晚了,会不会多有打扰?"

"不会。"魏枭大步上前,刀柄重重叩门。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昏黄的油灯映出一个妇人憔悴的脸。止禾福了福身:"我们是郑姝的旧友,听闻噩耗,特来吊唁。"

堂屋内,一口薄木棺材横在中央。郑姝的婆母与丈夫身披麻衣,却不见泪痕,只机械地往火盆里扔着纸钱,而隶妾跟一个隶臣也来到这里。

"郑姝是何时......"止禾话音未落,郑姝丈夫便抹了把脸:"昨日饷午,我们四处找她,直到在河边…"婆母也跟着啜泣:"可怜我那苦命的儿媳......"两人的哭声空洞刺耳,倒像是戏台上的念白。

止禾攥紧袖中短刃,强压下怒意:"我与她自小相识,能否让我单独与她叙叙旧?"两人对视一眼,匆匆退下。待脚步声远去,隶妾跟隶臣立刻奔至棺前,掀开棺盖。

月光漏进屋内,照在郑姝苍白的脸上。她的指尖蜷缩如钩,指甲缝里嵌着水草与淤泥,脖颈处有细微的勒痕——那是被人拖入水中时,死死攥住岸边芦苇留下的印记。

"是溺亡。"隶妾跟隶臣仔细查验后,意见一致,皱眉,"但这些淤痕......"她指着郑姝手腕上的抓痕,"像是被人强行拖拽入水。"止禾凝视着棺中人,止禾俯身细看,郑姝指甲缝里还嵌着水草。记忆突然刺痛心口——那日在荷塘,郑姝也曾这样攥着她的衣袖,笑着说"止禾最好了"。如今同样的指尖,却残留着死亡前的挣扎。

{清冷河边,郑姝独自搓洗衣物,苏信带着两名随从踱步而来。几句交谈后,随从突然上前钳制她的双臂,将她拖入深水区。河水猛灌鼻腔,郑姝垂死挣扎,却敌不过两人的蛮力。她在窒息的痛苦中,恍惚想起与止禾偷采莲子的夏日、向魏劭偷偷张望的瞬间,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后悔与不甘随着气泡沉入河底。}只是这段再也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记得

出了屋子,魏枭带着众人来到河边。月光下,芦苇丛在风中摇曳,水面泛着细碎的银光。止禾蹲下身,终于在泥地上发现几道模糊的拖拽痕迹,可再仔细查看,除了几缕发丝,再无其他线索。

"这是什么?"隶臣突然从草丛中捡起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只熟悉的玉镯——正是当年止禾送给郑姝的生辰礼。包裹里还压着一封未寄出的信,字迹被水渍晕染,却仍能辨认:

"止禾,我悔......悔不该因嫉妒伤你。如今被祖母随意嫁人,婆家人将我视作奴仆,每日洗衣挨骂......若能重来,多想再与你同赏荷花......我知你心善,若能见此信,便知我从未恨你......"

止禾的眼泪砸在信纸上,晕开更多墨痕。魏枭默默递上帕子,指尖擦过她冰凉的手背。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而这封未寄出的信,终将带着郑姝的忏悔与遗憾,永远封存这段破碎的情谊。可这一刻,止禾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她将信小心收好,望着平静的河面,暗暗发誓:就算踏遍这渔郡,也要让郑姝的冤屈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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