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杨涛没有再看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逃离这里，逃离徐必成冰冷的目光，逃离这让人窒息的氛围。

在拉开门的那一刻，他听见徐必成在身后用那种沙哑的、淡漠的声音说了一句——

“别后悔。”

杨涛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他唯一的后悔，可能就是曾经，那样毫无保留地爱过徐必成。

04

从那天之后，杨涛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依然参加训练，依然打比赛，但他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他不再对陈然的挑衅做出反应，只是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眼神看回去，那种眼神让陈然都感到一丝不适。

他不再在徐必成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脆弱，仿佛他们只是最普通的队友，甚至比普通队友更疏远。

他的手伤依然困扰着他，但他在人前隐藏得很好。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一个人承受那蚀骨的疼痛。

他开始拒绝和徐必成有任何私下的交流，训练室里除了必要的战术沟通，他们之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休息室里，他会刻意避开徐必成，坐得远远的。

这种变化让基地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其他队员都能感觉到，杨涛和徐必成之间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隔阂。

陈然似乎很高兴看到这种局面，他的挑衅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有一天，在训练室里，陈然故意大声播放一段录音。那是杨涛之前因为手疼操作变形被网暴的直播切片，配上了刺耳的嘲笑声。

整个训练室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向杨涛。杨涛依然平静地坐在那里，眼睛盯着屏幕，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陈然以为他不敢反抗，更加得意，他走到杨涛旁边，弯下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无畏哥，听听大家是怎么评价你的废物手的？你是不是该给战队拖后腿道歉啊？”

杨涛终于抬起头，看向陈然。他的眼神非常平静，却带着一种极致的、让人心底发寒的冷意。

“陈然，”杨涛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你上次的‘意外’，还记得是怎么发生的吗？”

陈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瞳孔猛地收缩，后退了一步。

杨涛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陈然面前。他的身高比陈然高一些，俯视着他，带来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你以为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杨涛嘴角勾起一丝冷淡的弧度，“你以为你做的一切没有人知道吗？”

他看着陈然苍白的脸，语气更加冰冷，“你以为你现在躲在别人身后就安全了吗？”

陈然结巴着说，“你、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杨涛重复了一遍，向前逼近一步，“我想说，别惹我。你过去做的那些事，我一笔一笔都记着呢。如果你再敢对我做什么，或者对我在乎的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