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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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伊索·卡尔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踮起脚尖将一本《欧洲墓葬艺术史》放回书架顶层。作为图书馆的学生助理，整理书籍是他最喜欢的工作之一——安静、有序，不需要与人过多交流。

"请问，摄影类书籍在哪个区域？"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卡尔手中的书差点滑落。他转过身，看见一个金发少年正微笑着看他。对方穿着整洁的白色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阳光在他的发梢跳跃，整个人仿佛自带光芒。

卡尔认出了他——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学校里公认的校草，摄影社的社长。即使像卡尔这样几乎不参与社交活动的人，也听说过这位风云人物。

"B区第三排。"卡尔低声回答，视线迅速移回书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

"谢谢。"约瑟夫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好奇地打量着卡尔手中的书，"你对墓葬艺术感兴趣？"

卡尔感到耳根发热，他不习惯被人关注，更不习惯与约瑟夫这样的人交谈。"只是...整理书籍。"他含糊地回答，将书塞回书架，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约瑟夫突然叫住他，"你愿意当我的模特吗？"

卡尔停下脚步，困惑地回头："什么？"

"我是摄影社的社长，"约瑟夫从背包里拿出一台老式胶片相机，"正在筹备一个'校园中的孤独美学'主题影展。刚才看到你在书架间的侧影，那种专注又疏离的气质正是我需要的。"

卡尔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我不太拍照..."

"不用现在决定，"约瑟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考虑一下？这周五下午在樱花大道，我会在那里取景。"

卡尔犹豫地接过名片，上面用优雅的字体印着"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和联系方式，背面还用铅笔画了一朵小小的樱花。

"我...考虑看看。"卡尔最终说道，将名片塞进书本夹层。

约瑟夫露出满意的笑容："期待你的到来，卡尔。"说完便转身走向摄影区，步伐轻盈得像一只猫。

卡尔愣在原地。他不记得自己告诉过对方名字。直到约瑟夫的身影消失在书架间，卡尔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许多。

周五那天，卡尔在宿舍犹豫到最后一刻。他本不打算赴约，但那张名片不知何时被他夹进了每天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每次打开都会看到。下午三点四十分，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卡尔终于合上书本，向樱花大道走去。

春末的樱花已经开始凋零，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舞，铺满了整条步道。卡尔远远就看到了约瑟夫——他正站在一棵盛开的樱花树下调试三脚架，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周围已经聚集了几个看热闹的学生。

卡尔下意识地想转身离开，却被约瑟夫敏锐地发现了。"卡尔！"他挥手喊道，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你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卡尔身上，他感到一阵眩晕，但还是僵硬地走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会来，"约瑟夫小声说，仿佛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别紧张，就当周围的人不存在。"

卡尔抿了抿嘴唇："我不确定自己能做好..."

"你只需要做你自己，"约瑟夫调整着相机参数，"像在图书馆时那样专注就好。"

接下来的半小时，卡尔按照约瑟夫的指示站在樱花树下、长椅旁、落叶堆中。起初他浑身僵硬，但随着约瑟夫专业而耐心的引导，他渐渐忘记了镜头的存在，回到了自己最自然的状态。

"完美！"约瑟夫按下最后一次快门，"你的表现力超乎想象。"

卡尔这才注意到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者，他局促地低下头："可以结束了吗？"

"当然，"约瑟夫收起设备，"要不要来看看成果？我可以在暗房冲洗几张样片给你看。"

卡尔本想拒绝，但看到约瑟夫期待的眼神，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摄影社的活动室位于艺术楼顶层，是一个改装过的小型工作室。约瑟夫熟练地在红色安全灯下操作着各种化学药剂，卡尔则安静地坐在角落，观察着这个充满艺术气息的空间。墙上贴满了约瑟夫的摄影作品，大多是黑白的校园风景和人物肖像。

"你经常邀请陌生人当模特吗？"卡尔突然问道。

约瑟夫头也不抬地继续工作："不，你是第一个。"

"为什么是我？"

这次约瑟夫停下了动作，在暗红色的灯光下，他的蓝眼睛显得格外深邃："因为你的眼睛里有故事。大多数人在镜头前只会摆出千篇一律的微笑，但你不同——你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语言。"

卡尔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的评价，只好转移话题："那些照片...什么时候能看到？"

"再等十分钟，"约瑟夫重新投入工作，"对了，你对死亡美学有研究？"

卡尔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那天在图书馆，你拿的那本书，"约瑟夫轻笑，"《欧洲墓葬艺术史》，不是一般人会感兴趣的读物。"

卡尔感到一丝不安，他的兴趣在别人眼中总是显得怪异："只是...个人爱好。"

"别误会，我觉得很酷，"约瑟夫将一张照片浸入显影液中，"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记录死亡就是在记录生命最真实的状态。这也是我喜欢摄影的原因——定格瞬间，让消逝的成为永恒。"

卡尔惊讶地看着约瑟夫，没想到对方能如此准确地理解他的想法。在显影液的化学反应中，一张照片逐渐浮现——那是卡尔站在樱花树下的侧影，飘落的花瓣模糊了背景，而他的眼神专注而遥远，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这张..."卡尔不由自主地走近。

"你喜欢吗？"约瑟夫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夹起晾干，"这是我今天最满意的一张。"

卡尔点点头，照片中的自己陌生又熟悉，约瑟夫捕捉到了他从未见过的自己。

"那么，"约瑟夫擦干手，转身面对卡尔，"愿意正式成为我的专属模特吗？我计划用一个月时间完成这个系列。"

卡尔看着墙上那些充满故事感的照片，又看看眼前这个金发少年期待的眼神。他想起自己总是独来独往的生活，想起那些无人分享的孤独时刻。

"好，"他听见自己说，"我愿意试试。"

约瑟夫的笑容在暗房的红光下显得格外温暖："太好了！下周二放学后，我们可以在钟楼拍摄，那里的光线在黄昏时分最美。"

离开活动室时，夕阳将整个校园染成金色。卡尔回头看了一眼艺术楼的窗户，隐约可见约瑟夫仍在暗房忙碌的身影。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张樱花名片，第一次对学校的某个课外活动产生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