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号房间的门锁已经生锈。
于晞用姗丽留下的钥匙打开门时，霉味混合着药水味扑面而来。昏暗的房间里，墙壁贴满发黄的病历和实验数据，最显眼的位置挂着"Morphine神经医学研究中心"的铜牌。
"这是...我舅舅的实验室？"她的声音发抖。
手电筒光束扫过桌面，一份1998年的实验记录赫然在目：
「受试儿童编号204-1（陈煜）：记忆植入测试成功，对童谣产生条件反射...」
「受试儿童编号204-2（雨兮兮）：情感认知障碍加剧，将实验员误认为母亲...」
最后一行写着：「终止实验。销毁所有记录。——M教授」
时羽意捡起地上的注射器："氟西汀...和雨兮兮药盒里的一样。"
手机突然震动，林嘉怡发来紧急消息：「陈煜刚刚被送进医院！他在直播里突然说'204房间有真相'！」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
陈煜被绑在急救床上，浑身插满管子。当时羽意靠近时，他突然睁大眼睛，从嘴里吐出一个微型U盘。
"密码...是童谣..."他的瞳孔开始扩散，"告诉于晞...对不起..."
心电监护仪拉出长长的平线。护士拉开窗帘，阳光照在陈煜右手虎口上——那道"疤痕"在强光下显出细微的缝合线痕迹，竟是人工植入的。
U盘里的视频让于晞腿软跪地——年幼的雨兮兮被绑在实验椅上，戴着口罩的男人（她的舅舅）正在注射药物，而角落里站着瑟瑟发抖的小陈煜。
"明白了吗？"时羽意抱住颤抖的于晞，"雨兮兮把你当成实验员女儿...陈煜被植入了对我的仇恨...他们都被篡改了记忆！"
废弃游乐场的摩天轮吱呀作响。
雨兮兮坐在最高处的车厢里，哼着跑调的摇篮曲。当警察包围现场时，她突然举起针管对准自己的脖子："让时羽意一个人上来！"
狭小的车厢里，雨兮兮的眼神涣散："小鹿死了...是你捂死的..."
"那是你七岁时养的仓鼠。"时羽意慢慢靠近，"你妈妈出轨我父亲，你把它闷死了..."
"撒谎！"雨兮兮的针管扎进自己手臂，"是你们...你们都在骗我..."
药物很快起效。她突然跪下来抱住时羽意的腿，声音变成小女孩的腔调："妈妈别走...我会乖乖吃药..."
赶来的心理专家轻声道："她把你认成童年幻影了。"
病房的窗帘被风吹起。
于晞坐在病床边，给沉睡的时羽意擦拭手臂上的伤口。那些被美工刀划出的血痕已经结痂，像一道道褪色的琴弦。
"别哭啊。"时羽意突然睁开眼，拇指擦过于晞的脸颊，"我订了两张去巴黎的机票...听说那里的艺术学院..."
于晞吻住她干裂的嘴唇，咸涩的泪水融进这个吻里。窗外，雨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
三个月后，巴黎蒙马特画廊。
《重生》系列画展的中央，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双人肖像——时羽意和于晞背对背站立，她们之间用银线绣出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解剖图。
"这幅叫《记忆编码》。"于晞对记者说，"关于如何修复被篡改的过去。"
时羽意站在她身旁，两人无名指上的银戒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当镜头移开时，她在于晞耳边轻声道："今晚的机票...我找到了西西里岛那个小诊所。"
画展角落，某本杂志刊登着最新消息：《前神经医学教授M某因人体实验罪被引渡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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