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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四、真真假假(已改)

梦,悠悠

可心底的不安,却像藤蔓一样,悄悄滋长。

白天的快乐越浓,夜晚的噩梦就越沉。

血洗村庄的记忆,总会在我睡着后出现:男人们的惨叫声、女人们的哭声、血溅在脸上的温热、妈妈悬在房梁上的身影……那些画面像一把把刀子,在我脑子里反复切割。

过去的记忆,更像一只怪鸟,它总在深夜落在我的心头,用它尖锐的喙,一下下撕扯我内心深处的伤疤,疼得我浑身发抖,冷汗浸湿了衣襟。

我不敢告诉云悠。我怕她知道我的过去后,会害怕我,会离开我;我怕我身上的厄运,会玷污她的光,会毁掉这来之不易的家。

我只能在夜里悄悄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云悠。

我会伸出手,轻轻碰一碰她的头发,然后又飞快地收回,怕惊扰了她,也怕自己的黑暗染到她。

这种不安,一天天累积,像蓄满了水的堤坝,随时都可能崩塌。

直到那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彻底爆发。

我看到了,那个恐怖的场景:

漆黑的夜,鲜红的血,晶莹的雨。

残肢断臂上站着的人,是我。

我恐惧,我害怕,我不愿再去想,可过往的一幕幕不受控制的播放。那人转过头来,睁开猩红的眼眸,咧开嘴大笑不止,将那把刀扔向我。

“你准备好了吗…厄命…”

我不受控制的拿起那把刀,黑暗、血气不由分说灌入我的胸膛,一切感官都被这狠辣的力量塞住,我在黑夜中向下落去。

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有人在哭泣,来自灵魂的抽噎。

意识回笼,我逃脱了,可我的手却在掐着云悠的脖子,她即将窒息。

我迅速收回手,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袭来。

我会杀了她的…不……我得离她远些。

不顾一切的逃离了,来到了桃林深处,杀气即将破体而出。

“不能伤害她”

我只记得这一句话,一下又一下用拳头攻击自己,企图让这具身体重新接受我的掌控。

可绝望偏偏在今夜张开了眼眸。

再回神,那把刀已经插入云悠的胸膛。

刀锋刺入的瞬间,我甚至能清晰摸到云悠胸口的温度。那是常年带着桃花香的暖,此刻却顺着刀刃,一点点变凉。

她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惊讶像涟漪般在青绿色的眼眸里散开,可不过半秒,便化作了我熟悉的温柔,连眉梢都染着释然。

“岁岁,别怕,你只是病了,我还会回来,你要好好活,等我回家”

我僵在原地,看着她抬手,指尖轻轻蹭过我的脸颊,替我拭去那层薄薄的泪。

她的手越来越凉,力度越来越轻,最后无力地划落,砸在地上,像一片凋零的桃花瓣。

“我可是,最厉害的,云悠啊……”

夜色都在颤抖。

万籁俱寂里,我听不见她的心跳了,听不见她的呼吸了,只有我的心跳,在胸腔里疯狂地撞着,像要逃出去。

惨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她最后留给我的,是一个带着残忍的温柔的笑。

下一秒,她的身体便化作一缕轻烟,被风卷着,散在桃花林里,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眼眶突然就湿了。

有冰凉的东西顺着脸颊滑下来,砸在手上,带着咸涩的味道。

我哭了吗?

原来我真的会哭。

可心口的疼像要把我撕裂,眼泪止不住地流,怎么擦都擦不完。

泪眼朦胧间,桃花山开始摇晃。

桃树一棵接一棵地倒下来,山体裂开缝隙,我站在原地,感觉身体在急速崩溃,骨头像被碾碎,头痛欲裂。

突然,一阵耀眼的白光炸开,我失去了意识,坠入无边的黑暗。

再次醒来时,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混杂着金属器械的冷。四周是蓝白相间的墙壁,冰冷的机械仪器在“滴滴”作响,一圈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着我,目光像在看一件展品——好奇里藏着冷漠。

“061,你有重度妄想症。”一个戴眼镜的医生开口,声音没有起伏,“之前的桃花山、云悠,都是你的幻想。”

“你杀人要偿命。”另一个声音插进来。

“但你很幸运,被莫歧护士发现,没造成更糟的后果。”

“可惜了,可能要在幻想里虚度一生。”

怎么会?怎么可能!

我猛地挣扎起来,手被绑在病床上,金属镣铐磨得手腕生疼。

我的悠悠儿,真真切切的活过!你们一定在骗我!

“061,别误会。”戴眼镜的医生推了推镜框,“那只是你极度渴望爱,编造的幻想。就像你妈妈早就不在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只是在靠幻想减轻罪恶感。”

那些目光像寸寸刀刃,刮过我的皮肤,让我浑身发冷。

“出去!都出去!”我抓起枕头扔过去,医生们皱着眉,悻悻地离开了病房。

我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下意识将手伸向食指转动那枚木戒,却什么也没摸到。

哈哈,他们在骗我,他们一定在骗我!

这里才是假的,这里才是假的!这一定是梦,是梦…悠悠才不会死…她可是……可是从天而降的仙子!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说不定悠悠和我一样呢,说不定呢,千言阿姨一定有办法…桃花山才是真的,这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有她在的地方,才是我应该存在的现实。

恍恍惚惚间,我又睡着了,醒来时,我仍站在那月光里,食指上的木戒传来温热,小小的桃花依旧欣欣向荣。

我就知道的…就知道的…刚刚那只是一场梦,有悠悠儿的桃花山才是真的,她一定还活着…

我低头吻了吻那枚戒指,那朵桃花依旧如与她相见时那般,她一定还活着。

我一刻也不敢停,朝着记忆里那座庄严的木屋狂奔。木门上的桃花纹在月光下清晰可见,台阶上的青苔沾着露水。

推开门,千言坐在桌边,银发垂落,眼眶泛红。

听她缓缓讲起一段桃花山的秘闻。

在她隐隐的泪光中,我看到了桃花山的过去,看到那群所谓“神明”是如何一步一步,肮脏地、残忍地逼死了悠悠儿的哥哥,再将她逼上“山神”之位

“都是,好孩子啊…”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分界线…………

(很久以前,在云悠和云逸还没有固定形象时搞的)

你看,这美丽的桃花中,隐藏的的是枝干还是枷锁呢?

………又是分界线………

笔者下一章可能会换一个人称,会用云逸(云悠的哥哥)的视角讲故事,提前告知一下,别搞混了

笔者千言给安岁讲述的事实的确是事实,但隐瞒了一部分事实,所以她其实讲的是一个谎言

笔者嘻嘻嘻(再次自恋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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