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杀队近来多了个特殊的队员。
寂野安岁从不练呼吸法,也不配被日轮刀。
——每次出任务前,她总会面无表情地用刀刃划开手腕,任由鲜血滴进腰间的瓷瓶,动作麻木得像在切割一块无关紧要的肉。
普通队员们见了,心里又敬又疼:她的血撒在低阶鬼身上,能让那些张牙舞爪的怪物瞬间僵直,不知救了多少人的命。
可她总是独来独往,黑色狼尾发遮住半张脸,红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温度,像头离群的孤狼,没人敢轻易搭话。
只有柱们,偶尔会在训练场或回廊撞见她。
她试过学呼吸法,富冈义勇耐着性子教她水之呼吸的基础式,可她刚摆好起势,就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染红了训练场的青石地。
从那以后,她便彻底放弃了,每日里一边吐着血,一边用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把血收好,瓶身上贴满标签:“晨间血”“黄昏血”“咳后血(浓度高)”。
后来大家发现,安岁总在午后搬把躺椅,到院子里晒太阳。
她会泡一杯浓浓的枸杞茶,怀里揣着人参片,时不时塞一片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储存食物的小兽。
蝴蝶忍见了,特意给她配了补血的药膳,她也不挑剔,端着碗三两口就喝干净,末了还会低声说句“谢谢”,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草叶。
她最敬佩炼狱杏寿郎,却总躲得远远的。
某次炎柱在训练场演示炎之呼吸,火光冲天,她竟抱着手臂站在院门口,隔着三丈远看。
杏寿郎笑着招手:
“安岁!过来些!”
她却往后缩了缩,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抗拒:
“火……烫。”
最后还是杏寿郎熄了刀,走过去给她塞了块烤红薯,她才肯接过来,指尖捏着红薯皮,小口小口地啃。
不死川实弥是唯一能跟她“同步补血”的人。
两人常坐在石阶上,他往自己手臂上撒止血药,她往自己伤口上敷草药,偶尔对视一眼,谁也不说话,却有种诡异的默契。
某次实弥随口骂了句“这鬼天气”,她竟从怀里摸出块萩饼递过去,实弥愣了愣,接过来塞进嘴里,没再吭声,耳根却悄悄红了。
蝴蝶忍的研究室是她第二常去的地方。
她会坐在角落,看着忍小姐捣鼓草药,偶尔递过一瓶新鲜的血,声音平淡:“这个…有效。”
忍会笑着给她泡杯人参茶:
“安岁的血可是宝贝呢。”
她便低头喝茶,看着忍用她的血调配药剂,红色的眼睛里映着绿色的药汁,难得有了点活气。
岩柱的禅房最安静,安岁总爱跟他一起晒太阳。
悲鸣屿行冥诵经时,她就蜷在窗边的垫子上,手里把玩着小瓷瓶,阳光透过纸窗落在她身上,像给她镀了层金边。
行冥偶尔会分给她一块饭团,她接过,慢慢吃,两人能这样待一下午,不说一句话,却比任何交谈都让人安心。
她也常陪富冈义勇看流水。
水柱蹲在河边,她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看着河水漫过他的草鞋,看着他打水漂时泛起的涟漪。
义勇偶尔会问:“水好看吗?”
她点头:“嗯,像阿娘洗米的水。”
义勇便不再说话,却会多打几个水漂,让涟漪一圈圈荡到她脚边,两人曾一度被评为队内最难接近之人。
和时透无一郎看流云时,两人更像两个陌生人。
无一郎躺在树上,她坐在树下,一个看云,一个看树,偶尔风吹过,树叶落在她头上,无一郎会伸手替她拂掉,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有队员路过见了,忍不住吐槽:“明明年龄最相近,怎么相处得跟刚认识似的?”
安岁听见了,抬头问无一郎:“我们认识吗?”
无一郎眨了眨眼:“忘了。”
她便哦了一声,继续看树。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她对“喜欢”的执着。
某次跟伊黑小芭内出任务,见他总偷偷往甘露寺蜜璃的方向瞟,她突然开口:
“你好像很喜欢蜜璃小姐。”
小芭内的脸瞬间涨红,肩上的蛇也吐着信子瞪她。
她却追问:“喜欢是怎样的情感?”
为了弄明白,她竟直接找到甘露寺蜜璃,认真地说:“蜜璃小姐,能砍我一刀吗?听说被恋之呼吸砍中,会有热恋般的感觉。”
蜜璃吓得手里的日轮刀都掉了,慌忙摆手:“呀!怎么能砍安岁呢!喜欢是让人心里甜甜的,不是疼呀!”
安岁愣了愣,摸了摸心口:“这里会甜吗?”
蜜璃笑着塞给她一块樱饼:
“吃点甜的就知道啦!”
她咬了口樱饼,樱花的香味在舌尖散开。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又很快归于平静。
她低头,把沾了碎屑的手指舔干净,小声说:“好像……有点像阿娘做的红豆饭。”
远处的训练场上,炼狱杏寿郎的笑声传来,像火焰烧得正旺。
安岁抬头望去,阳光正好,风里带着忍小姐药圃的香气,带着岩柱禅房的檀香,带着河水流过的清冽。
她摸了摸怀里的小瓷瓶,里面的血还温着,像她此刻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微发烫的东西。
她想,就这样晒晒太阳,喝喝枸杞茶,看着大家都好好的,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