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所以您辞职了?"

"不，我开始酗酒，"他直视着我的眼睛，"然后赌博，然后负债，然后...一切都失控了。最终，我确实离开了部队，但不是以我想要的方式。"

夜色已深，但院子里的气氛却因为龙教官的讲述变得凝重。

"离开部队后，我的生活更糟了。"他继续说，"债主找上门来，我不得不离开家乡，流浪到国外。在那里，一个老朋友——以前的战友——介绍我去了一个地下搏击俱乐部。起初只是做保安，后来...你也看到了。"

"您成了拳手。"我轻声说。

"是的，成了拳手，"他点点头，"地下黑拳钱来得快，但伤害也大。我赢了不少比赛，还清了债，甚至积攒了一些钱。但每一场比赛，都像是把自己推向死亡一步。直到有一天，我在比赛中几乎杀了一个人..."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什么。不再是保护祖国的军人，而是一个为了钱在笼子里厮杀的野兽。"

我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我回国了,"龙教官掐灭了烟，"通过一些老关系，联系上了军方。他们给了我一个机会——来这里训练你们这些'问题兵'。如果表现好，也许还能回到部队，虽然不可能再回到狼牙了。"

"教官......"我想说些什么，但龙教官摆摆手阻止了我。

"不用同情我，肖扬,"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你格外严厉。因为我看到了你眼中的那种东西——某种冲动，某种不计后果的决断力。它可以让你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也可以毁了你的人生。"

他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去休息吧。明天训练照常。"

我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临走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在月光下，龙教官依然站在那里，孤独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夜色中。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龙教官的故事在我脑海中回荡。一个精锐特种兵的陨落与挣扎，一个迷失的灵魂试图找回自己的道路。他的经历让我思考自己的未来——如果我继续这样下去，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这个训练基地里，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问题兵"。大家来自不同的部队，因为各种原因被发配到这里。有的是因为违抗命令，有的是因为打架斗殴，有的则是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任务失败。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绰号叫"拐子"的兵。他本名叫什么已经没人记得了，因为右腿有轻微残疾而走路时会有些跛，所以大家都叫他"拐子"。按理说，腿脚不便的人是不可能进入特种部队的，但拐子却以狙击手的身份服役多年，据说枪法精准得可怕。

拐子比我大约十岁，已经是这个基地里的"老人"了。据说他是因为一次狙击任务中违抗了命令，放走了目标的家人，才被发配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