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拐子哥,您和龙教官,之前关系很好吗?"

拐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五年前那次行动,本来死的应该是我。"

这句话像一枚炸弹在我脑海中爆炸。

"什么意思?"

"撤退时,我负责断后。被当地武装发现了,眼看就要交代在那里。是老龙带人杀回来救了我,才导致后来的伤亡。"拐子的声音低沉,"如果他听从命令,按计划撤退,也许就不会有人死,他的前途也不会毁在那里。"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拐子看龙教官的眼神那么复杂——那是愧疚。

"您和龙教官...谈过这件事吗?"

"没有,"拐子摇头,"他救了我,却因此失去了一切。而我活下来后,却又因为自己的愚蠢毁了自己。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想说点什么,但拐子已经站起来,拄着他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

龙教官的训练持续了三周时,基地迎来了一批"特殊访客"。那天一早,耿教官就通知大家做好准备,说有上级领导要来视察。

整个基地都紧张起来,每个人都穿上了最整齐的军装,训练场和宿舍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但奇怪的是,龙教官却消失了,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出现。

中午时分,一队黑色轿车驶入基地。从车上下来的不是我们预想的军方领导,而是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说着生硬的中文,显然是外国人。

耿教官亲自接待了他们,然后把大家召集到训练场上。

"这几位是我们的...合作伙伴,"耿教官含糊其辞地介绍道,"他们对我们的训练方式很感兴趣,想挑选几名优秀学员进行...特别培训。"

我注意到拐子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当其中一个外国人走过来,用英语询问他的情况时,拐子脸上的肌肉明显绷紧了。

“他们是来招聘的，不是来考察的。”拐子在队伍解散后悄悄对我说,"他们是来招募人的,不是来视察的。"

"招募?招募到哪里去?"

"私人军事承包商,或者说...雇佣兵组织。"拐子的声音降到几乎听不见的程度,"这不是第一次了。每隔几个月,这些人就会来物色'人才'。"

我心头一震："这是...官方允许的吗?"

"你以为这个基地是干什么的?"拐子冷笑一声,"这里本来就是个灰色地带。上面默许这些事情发生,因为这样可以处理那些既不能留在军队里,又不能简单开除的'特殊人才'。"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真正处境——这不是什么简单的"问题兵改造营",而是一个为各种灰色势力提供人才的中转站。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龙教官...他知道这些吗?"

"当然知道,"拐子点头,"为什么你以为他今天消失了?他讨厌这些人,但又无能为力。就像他无法阻止自己沦落到黑拳场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