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总比在这个鬼地方烂一辈子强!"拐子激动地用拐杖敲打地面,"你是在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才不希望他们走上同样的路。但那是你的选择,不是他们的!"
龙教官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你说得对,我是在后悔。但不是后悔救了你,而是后悔救了你之后,没能阻止你毁了自己。"
这句话像一记重拳打在拐子身上,他整个人都晃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去,甚至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我。
龙教官看到了我:"听到了?"
我点点头:"听到了。教官,您是...劝说了那些外国人,让他们不要选我吗?"
"是的,"龙教官坦承,"我告诉他们你还不成熟,需要更多训练。"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潜力,"龙教官说,"不是作为雇佣兵的潜力,而是作为一名真正军人的潜力。你犯过错,但你的初心没变——你想保护别人,即使要违抗命令。这在一个军人身上是宝贵的品质。"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站在那里,感受着内心复杂的情绪。
"还有,"龙教官继续说,"拐子告诉你的那件事...是真的。那次行动中,我确实为了救他而违抗了命令。但他没告诉你的是,如果不是他坚持要独自断后,如果他听从我的安排,也许就不会陷入那种境地。"
"所以,您和他......"
"我们都有错。他太自以为是,我太感情用事。结果是三个战友死亡,我们两个的生活也陷入了泥潭。"龙教官苦笑了一下,"讽刺的是,现在我们又站到了同一个地方——只不过我在尝试爬出泥潭,而他仍然在往下沉。"
我终于明白了这两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以及他们对我和其他学员的不同态度背后的原因。
"那么明天...王铮他们真的要走吗?"
"是的,短期内我们无法阻止。但至少...我会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选择。今晚我会跟他们谈谈,告诉他们真相。"
第二天一早,三辆黑色轿车再次驶入基地。王铮和陈志强拖着行李出现在集合场地,但马力却不见踪影。
"他改变主意了,"王铮低声对我说,"昨晚龙教官跟我们长谈,告诉我们那些外国人实际上是做什么的。马力决定留下来,继续接受训练。但我和老陈...我们已经在这个地方呆够了。"
我点点头,不做评判:"保重。"
"你呢?"王铮问,"为什么不去?你明明有实力被选中的。"
"我还有成的事情,"我说,"我想证明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好军人,即使犯过错。"
王铮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向那些等待的车辆。
就在他们准备上车时,一阵骚动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拐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训练场边缘,他手中举着一把手枪,正对准那些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