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踹开石门时,金光瑶正用匕首剜出肩胛骨的傀儡钉。满地银丝如活物般蠕动,蓝曦臣昏死在血泊里,眉心的金线已被斩断。
"千蛛笑提前发作了。"薛洋拖着断腿爬过来,扔给他个瓷瓶,"聂明玦正在砍金光善的脑袋,我们..."
金光瑶突然将他扑倒,三根银丝擦着发梢掠过。水晶棺中的蓝渌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朔月剑正滴着血:"乖孩子,到父亲这里来。"
薛洋呸出口血沫,掏出把红豆撒向空中:"老不死的,请你吃糖豆!"
红豆遇血即燃,将银丝烧得噼啪作响。金光瑶趁机背起蓝曦臣,拽着薛洋往密道跑。身后传来蓝渌的尖啸:"曦臣!你竟敢背叛家族!"
密道石门关闭的刹那,薛洋突然将金光瑶推出去,自己反身迎向追兵:"哥,记得给我收尸时要镀金的棺材!"
"阿洋!"
爆炸声震塌了半条密道。金光瑶在黑暗里摸索,触到满手温热的血。薛洋的断指勾着他衣带,气若游丝:"阴虎符...在荷花池底...能炼化所有...傀儡线..."
怀里的蓝曦臣突然抽搐,呕出口黑血。金光瑶看着两人身上交错的金线与血痕,突然笑了。他掰开薛洋紧攥的拳头,取出那枚染血的傀儡种塞进蓝曦臣口中。
"阿洋,教你的第一课是什么?"
薛洋涣散的瞳孔微微聚焦:"活...着..."
"对。"金光瑶割破手腕,将血滴在两人心口的金线上,"所以我们都要活着。"
血滴落地的瞬间,整座金麟台的地基开始震颤。荷花池水沸腾如汤,池底浮起半块阴虎符,将漫天银丝吸成灰烬。
三日后,金光瑶站在重建的丹犀殿前,看着工匠们更换"兰陵金氏"的匾额。薛洋坐在轮椅里啃糖画,断腿打着镀金的夹板:"新匾题什么字?"
"敛芳尊。"金光瑶将奏折扔进火盆,"顺便给蓝渌老狗刻个牌位——就写'先父蓝公讳渌之灵'。"
薛洋笑得差点呛住,突然指着远处:"哟,你的好二哥来谢罪了。"
蓝曦臣白衣素冠走来,在台阶下长跪不起。金光瑶摩挲着新得的阴虎符,轻声道:"让他跪着吧。"转头往薛洋嘴里塞了颗蜜饯,"甜吗?"
"苦死了。"薛洋龇着虎牙抢过他手里的整罐,"下次多放蜂蜜!"
秋风卷着灰烬掠过重檐,新的傀儡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另一端系在昏迷的蓝曦臣腕上。金光瑶抚过自己锁骨处已然消退的金线,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薛洋说"我们都被缝在同一个傀儡戏台上"。
如今,该轮到他们来提线了。
金光瑶将染血的珍珠投入荷花池,阴虎符的幽光吞噬了最后一丝蓝芒。
他忽然想起许多年前,蓝曦臣在雨中递来的那方帕子——素白的绢面上绣着一朵小小的蓝银草,和他袖口内衬的纹样一模一样。
"泽芜君,原来从那时起,我们就是棋子了。"
兰陵城的春日总是带着浮华的金粉气,金光瑶站在金麟台的回廊下,指尖轻轻摩挲着一把紫檀木弓的弓弦。
"阿洋。"他头也不回地唤道,"弓弦换好了吗?"
薛洋蹲在廊柱后,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手里正用匕首削着一块桃木:"早弄断了,金子轩那蠢货的弓现在比豆腐还脆。"
金光瑶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包饴糖丢给他:"别让人发现。"
薛洋接住糖包,虎牙在阳光下闪着光:"放心,我往弦上涂了蜂蜜,蚂蚁都啃得断。"
远处传来脚步声,金光瑶迅速收敛笑意,换上一副恭顺的神情。薛洋翻了个白眼,身形一闪,隐入树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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