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台的初雪落得很轻,薛洋趴在暖阁的窗棂上,伸出打着夹板的腿去接雪花。冰晶落在镀金夹板的纹路上,很快融化成水珠,顺着螭纹滚落到狐裘毯上。
"再乱动,腿骨长歪了可别哭。"金光瑶头也不抬地批着奏折,朱砂笔在"清河余孽处置方案"上画了个圈。
薛洋撇撇嘴,把伤腿架到矮几上,顺手捞了块蜜渍梅子塞进嘴里:"苦死了!你是不是又减了蜂蜜?"
"减了三成。"金光瑶终于搁下笔,从袖中取出个青瓷小瓶推过去,"新调的枇杷膏,止咳的。"
薛洋拧开盖子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喷嚏:"你往里面加黄连了!"
"加了一钱。"金光瑶笑着翻开另一本奏折,"昨儿半夜谁咳得像要把肺吐出来?"
窗外的雪渐渐密了,薛洋百无聊赖地玩着绷带,忽然瞥见金光瑶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金线。他猛地扑过去拽开对方袖口——那些纹路比三日前又蔓延了半寸,已经爬到了肘窝。
"药浴没起效?"薛洋的虎牙咬得咯咯响,"我去把蓝老头的水晶棺砸了!"
金光瑶按住他肩膀:"坐着。"说着从案几下取出针囊,"今日试新法子。"
薛洋盯着那三根泛着蓝光的银针,突然往后缩了缩:"你要扎自己?"
薛洋盯着那三根泛着蓝光的银针,突然往后缩了缩:"你要扎自己?"
"嗯。"金光瑶解开衣带,露出心口蛛网般的金线,"《东瀛秘术》记载,傀儡线畏寒,以雪水淬针可暂缓蔓延。"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金光瑶额角渗出细汗。薛洋突然夺过第二根针,在自己掌心划了道口子,将血滴在金光瑶心口的金线上:"我的血抗毒!"
"胡闹!"金光瑶去夺针,却被薛洋灵巧地躲开。孩童的鲜血渗入金线,那些纹路竟真的淡了几分。
薛洋得意地晃着脚:"看吧,比你的破针管用!"话音未落就剧烈咳嗽起来,唇边溢出血丝。
金光瑶沉着脸给他灌下半碗枇杷膏,又用绷带将那只流血的手裹成粽子:"再有下次,断你三个月甜食。"
"小气!"薛洋吐着被苦得发麻的舌头,忽然指向窗外,"快看!"
雪地里,蓝曦臣仍跪在阶下,肩头积了厚厚一层雪。朔月剑横放在他面前,剑穗上结着冰凌。
金光瑶望了片刻,忽然道:"去给他送壶热茶。"
"凭什么!"薛洋一骨碌爬起来,又因腿伤龇牙咧嘴地倒回去,"这伪君子差点把你...唔!"
一块松子糖塞进他嘴里。金光瑶系好衣带,从暖笼里提出个鎏金壶:"茶里加了离魂散,喝下去会忘记最痛苦的记忆。"他抚过薛洋打着夹板的腿,"你去送,他才会喝。"
薛洋眼睛一亮,抓过茶壶就要蹦出去,又被金光瑶用大氅裹成个球:"雪地滑,拄拐去。"
"知道啦知道啦!"薛洋拖着伤腿蹦到门口,突然回头,"要是他把你也忘了怎么办?"
金光瑶正在整理被弄乱的针囊,闻言笑了笑:"那不是更好?"
雪地上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薛洋拄着鎏金拐杖蹦到蓝曦臣跟前,将茶壶往雪地里一墩:"喏,赏你的!"
——
每99鲜花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