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开始，他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像是有人用针尖轻轻戳刺他的太阳穴。然后，这种刺痛变成了一种奇异的冰凉感，如同清泉流过燥热的皮肤。太宰的精神力并不像其他向导那样温和舒适，而是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锐利和冷峻。

"有些刺痛，但还能忍受。"中也轻声回应。

太宰没有说话，只是加深了精神触探的力度。中也感到那股异质的力量开始在他的精神领域中蔓延，拓展，试图与他的精神力交织。在过去，这种感觉会让他本能地感到排斥和警惕，但奇怪的是，此刻他竟然感到某种古怪的......契合感。

就像两块本不该匹配的拼图，却在某种扭曲的角度下美咬合。

"我要稍微深入一些，"太宰的声音变得更加专注，甚至带上了一丝紧张，"如果不舒服，立刻告诉我。"

中也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全被精神世界中的变化占据。太宰的精神力像是一条细线，小心翼翼地探入他的领域深处。这一次，疼痛感更加明显了，但同时，还有一种奇异的温暖从连接处扩散开来。

就在这个瞬间，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中也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空间中，有什么东西在动。那是污浊，他的精神体，正在太宰的精神力影响下苏醒，并且变得异常活跃。与此同时，他也感知到了太宰精神空间中的失格，那只白狐似乎也被某种力量激活了。

两只精神体跨越了主人之间的精神屏障，在一个中间地带相遇了。

"这是——"中也睁开眼，惊讶地发现太宰也正盯着他，鸢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同样的讶异。

"看起来我们的精神体很喜欢对方。"太宰轻声说，唇边的微笑不带往日的轻佻，而是一种真实的、难以掩饰的兴奋，"我从没见过失格对别人的精神体这么亲近。"

中也也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我也是。污浊通常对其他精神体都很排斥，但对待失格却像是见到了——"

"知己。"太宰替他说，伸手向前，这次真真实实地覆上了中也的掌心。

一瞬间，电流般的触感从接触点迸发，沿着手臂一路攀升至大脑。中也差点惊叫出声，感觉像是被闪电击中，但不是疼痛，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颤和喜悦。从太宰微微睁大的眼睛来看，他也感受到了同样的冲击。

"这太——"太宰开口，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这种感受。

中也同样震惊，但他的目光被训练场角落的一幕吸引——他们实体化的精神体此刻站在一起，污浊的体型肉眼可见地大了一圈，而失格的轮廓也变得更加凝实了。

"你看到了吗？"中也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污浊它——"

"在成长。"太宰成了他的句子，声音中带着难得的震撼，"而失格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加深了精神连接。随着连接的深入，那种刺痛感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令人上瘾的舒适感。中也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开始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流动，仿佛找到了最适合的渠道，而太宰的精神力也在他的领域中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