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张扬，你在开玩笑吗？那是宋然的心血！”
他嗤笑一声。“心血？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他都病成那样了，再说，进了KPL，谁还用那些青训营的东西？再说，我只是借用一下，看就还给他。”
“借用？”我盯着他的眼睛，看到了赤裸裸的轻蔑和算计。“你不是借用，你是想直接拿去用，是吗？”
他耸了耸肩，没有否认。“那又怎么样？反正那玩意儿在他手里也拿不到冠军。跟着我，你能进一队，能打KPL，能赚大钱。我们是朋友，我不会亏待你。”
朋友？我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我们曾是并肩作战的队友，现在他却毫不犹豫地想利用我的朋友。
“我做不到。”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张扬的脸色沉了下来。“林默，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次，你和宋然这辈子可能都只能待在二队，甚至被扫地出门。为了一个破笔记本，为了一个注定失败的人，值得吗？”
值得吗？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我的梦想，我的前途，都在这一念之间。
4.
我拒绝了张扬。
我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宋然。我以为他会很愤怒，会去找张扬理论。但他只是沉默地听着，然后平静地合上了他的战术本。
“我知道了。”他说，语气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那次谈话后，宋然变得更沉默了。他依然坚持训练，但眼神里少了一丝光芒。他的战术本依然放在床头，但似乎很少再翻开。
而张扬，在没有拿到宋然的战术本后，依然凭借他的天赋顺利进入了一队。他很快就打出了名堂，成为了队伍里的明星选手，享受着聚光灯和粉丝的欢呼。
我和宋然则继续在二队熬日子。看着张扬在KPL赛场上风光无限，我们的心里五味杂陈。
那年秋天，俱乐部进行了一次结构调整。二队被解散了。我和宋然，以及其他几个队友，面临着失业的困境。
我们四处投简历，试训，但大部分俱乐部都优先考虑有KPL经验的选手。
那时候，我们的经济状况达到了最低谷。没有固定收入，连房租都快付不起。宋然的母亲生病住院，急需用钱。
巨大的压力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宋然的战术本，在那个时候，似乎成了我们唯一的希望。
“把战术本卖了吧。”我对宋然说。
宋然愣住了，他抱着战术本，像是抱着他所有的心血和梦想。“不行！这是我这么多年努力的成果！”
“我知道，但我们现在真的没办法了！”我看着他消瘦的脸，心里也很难受。“你妈妈还在医院等着钱，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有多不舍。那本战术本，是他电竞梦想的具象化，是他无数个日夜的证明。
最终，他还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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