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兵。"中也简短地下令,随即转身走向自己的军帐。
他需要独处,需要逃离那些崇拜的目光和献媚的笑容。他厌恶那些胜利后的庆功宴,厌恶别人口中的"战神"称号,更厌恶自己的生命被这样消耗在无休止的征战中。
军帐外的守卫向他行礼,中也点点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帐内并非空无一人。
"辛苦了,将军。"太宰治坐在他的案几旁,手中捧着一本兵书,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
中也皱眉,身上的戒备瞬间拉满:"太宰先生还有何事?"
太宰放下书卷,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走到中也面前。他从怀中取出一方洁白的手帕,轻轻擦拭中也脸上的血迹。
"别动!"中也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太宰一把拉住手腕。
"别怕,只是擦血。"太宰的声音异常轻柔,手上的动作也极为小心,仿佛在对待什么珍贵的易碎品。
中也愣住了。太宰的掌心温暖,与他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形成鲜明对比。那种温度透过他冰冷的皮肤,一路烧进心里,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你...到底想做什么?"中也强迫自己回神,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
太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认真地擦拭着中也脸上的血迹。等到那张精致的面容重新显露出来,他才满意地收回手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想做什么?"太宰轻声重复着这个问题,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也许我只是厌倦了宫廷中那些虚与委蛇,想找一个真实的人聊聊天。"
中也冷笑一声:"真实?太宰先生,在这皇权之下,谁敢真实示人?我不过是一把刀,您不过是一只笔,都是陛下手中的工具罢了。"
太宰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他盯着中也的眼睛,仿佛要从那片蓝色中读出什么密码:"所以,中也确实是不甘心的?"
中也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抿紧嘴唇,不再接茬,只是冷冷地看着太宰:"太宰先生,夜已深,请恕我无法尽地主之谊。"
太宰却不为所动,反而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酒壶:"不如喝一杯?"
中也的目光在酒壶上停留片刻,终于还是无法抗拒酒的诱惑。他接过酒壶,仰头饮了一口,感受那烈酒滑过喉咙的灼热。
"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被困在权力的牢笼中,对吗?"太宰突然问道,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中也的动作猛然一滞,蓝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他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这样的心声,甚至连自己都不敢过于直面这个念头。可太宰却轻易地说出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你到底想说什么?"中也警惕地看着太宰,手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的佩剑。
太宰微微一笑,那笑容竟有几分真诚:"我想说的是...也许我们比你想象的更加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