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水面泛起细密涟漪沉底的绣帕金线突然被暗流卷起。甄玉立在皇上与甄嬛定情的并蒂莲位置，纱衣下的手腕新鲜伤痕还在渗血。当皇上独行的出现在小径尽头，她故意踩到青苔滑倒，湿透的露出新旧交错的伤疤。
"心"
皇上的手比她想象中更暖。甄玉整个人向前栽去，额头几乎撞他胸前的龙纹。暴雨前的闷热让衣料黏在皮肤上，纱袖被池水浸透后，腕间那些刻意用凤仙花汁加深的疤痕无所遁形。
闪电划破天际时，她恰到好处地颤抖起来。雷声滚过御花园的假山，第一滴雨砸在皇上扶她的手臂上。沉底的绣帕被浪推到岸边，金线绣的"嬛"字在闪电中刺目地一闪。
"这是......"
皇上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的目光从她手腕移到水面又回到她脸上。甄玉能数他睫毛上沾的雨珠，也能看清他瞳孔里映出的扭曲金线——和五日前甄嬛扔进莲池的那方子一模一样。
"该死。"她试图抽回手，让袖口滑落得更低些。血从最新那道伤痕渗出，在杏色料上晕开细小的红点。"惊扰圣驾......"
雨突然大。水帘模糊了回廊转角安陵容攥着香囊的身影，也冲散了甄玉刻意涂抹的凤仙花汁。最深处那道并蒂莲形状的疤痕开始流血，混着雨水滴在皇上手背。
"别动。"
上的拇指擦过她间伤痕。甄玉听见他呼吸变重了，就像那夜在行宫偏殿，他隔着纱看见她模仿甄嬛笔迹誊写诗时一样。沉帕的金线缠住她裙角，在水里划出与疤痕如出一辙的弧光。
"这伤怎么来的？"
假山后传来珊瑚珠滚落的声音。甄玉垂眼盯着自己染血的指尖，那里还沾着方才在石凳底部刻家纹时蹭到的青苔。雨声吞没了安陵容折断香囊穗子的脆响，却让她的低格外清晰：
"姐姐说......并蒂莲要这样绣才。"
皇上的手突然收紧。闪电照亮他腰间玉佩——墨竹纹的玉坠下，坠着半枚被利器劈开的结。甄玉的眼泪混着血滑下来，恰到好处地落在那旧伤上。她不用看也知道，此刻水面的金线正勾着沉帕，在浪里拼出半个嬛"字。
"你......"
暴雨冲开了石凳底部的血痕。茶汤稀释过的砂顺着砖缝流到皇上靴边，形成与沉帕金线吻合的纹路。甄玉的指甲掐进，在皇上看不见的角度，将更多鲜血抹上他袖口的龙纹。
回廊丝帛撕裂的声响。安陵容杜若香囊坠入雨中，花粉在积水里洇开诡异的紫。甄玉突然栽倒，额头抵着皇上肩膀。这个角度能让陵容看清她后——那里有与甄嬛一模一样的朱砂痣，正被雨水洗得艳如泣血。
"抬起头来。"
皇上的声音带着她期待已久的震颤。当玉仰脸时，沉帕的金线恰好缠住她脚踝，在水面划出最后一道与腕间完全重合的弧光。安陵容的指甲在柱子上刮出刺耳声响，而玉的眼泪正落在皇上握着她的手上——那里还沾着凳底部的家纹血迹雨幕深处，被冲散的珊瑚珠滚到甄嬛昨日站过的位置。甄玉透过湿透的睫毛，看见皇上伸手去捞水中沉帕的动作，和当年拾起甄嬛落花的姿势分毫不差。血在龙上晕开时，假山后传来香囊金线崩断的清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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