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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窗台，林砚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稿揉了揉眉心。手机在桌面震动了两下，她瞥去一眼，是陆知衍发来的消息：“刚下手术，今晚科室聚餐，可能要晚点结束。”

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好，注意休息”，发送后又忍不住盯着对话框看了两秒。这阵子陆知衍值夜班的频率高了不少，两人能凑在一起吃顿饭的时间屈指可数，连公园散步都成了奢侈事。

工作室的同事陆续下班，林砚收拾好东西走出大楼时，天色已经暗透。晚风带着凉意钻进领口，她下意识裹紧了风衣，忽然想起上周他披在自己肩上的外套，松木香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竟成了这段时间最安心的味道。

手机再次亮起，不是陆知衍，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昏黄的餐厅灯光下，陆知衍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孩，正仰头对他笑，桌上的红酒杯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轻响。

林砚的脚步顿在原地，指尖冰凉。她认得那个女孩，是陆知衍科室新来的规培医生，上次去送文件时见过，眼睛很亮，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明明知道科室聚餐人不会少，照片或许只是偶然抓拍的角度，可心脏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闷得发疼。

回到家时，屋子里空荡荡的。她没开灯，径直走到阳台，远处医院住院部的灯光亮成一片星海，陆知衍就在那片光里，离她那么近，又好像忽然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陆知衍带着一身酒气走进来，开灯时看见坐在阳台上的林砚，愣了一下：“怎么不开灯？”

他走过去，身上的气息比往常重了些，带着红酒的醇香。“等很久了？”他想伸手碰她的头发，却被林砚下意识地躲开。

陆知衍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的疲惫褪去些许，多了几分困惑：“怎么了？”

林砚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手指，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聚餐……玩得开心吗？”

“还行，都是同事，推不掉。”他在她身边坐下，试图解释，“主要是主任在，不得不喝了几杯。”

“那个规培医生，”林砚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和你很熟吗？”

陆知衍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说晓冉？她刚来，很多流程不懂，平时会多问我几句。怎么了？”

林砚没说话，只是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递到他面前。

陆知衍看到照片时，眉头瞬间蹙起：“这是谁拍的？”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今晚聚餐坐了满满两桌，她就坐在斜对面，碰杯是主任提议的，所有人都在互相敬酒。”

他顿了顿，握住林砚冰凉的手，指尖的温度试图暖热她：“我知道这张照片看起来容易让人误会，但事实就是这样。如果我早知道有人拍这个，肯定不会让她发出去。”

林砚看着他认真的眼睛，那里面没有闪躲，只有急着解释的坦诚。心里的疙瘩似乎松动了些，可那瞬间的酸涩还梗在喉咙里，说不出的难受。

“对不起，”她低声说，“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不怪你。”陆知衍叹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是我不好，最近太忙，陪你的时间太少，才让你胡思乱想。以后有任何事，你都直接问我，好不好？别一个人憋着。”

他的怀抱很暖，驱散了晚风带来的凉意。林砚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闷闷地“嗯”了一声。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明亮，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砚忽然想起确定关系那周，他说“和你一起待着，比睡觉有意思”，原来喜欢一个人时，不仅空气是甜的，连醋意都是带着温度的。

“明天我调休，”陆知衍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笑意，“去城郊看晚霞？补上上周的约定。”

林砚抬头看他，眼里还蒙着层水汽，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好。”

有些褶皱，总要在坦诚的拉扯里慢慢抚平。感情从来不是一路坦途，是哪怕有误会，也愿意相信彼此，愿意为对方停下脚步，解释清楚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