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雨来得猝不及防。林砚临出门时，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正犹豫要不要带伞，陆知衍已经从玄关的伞桶里抽出一把黑色长柄伞。
“我送你去画室。”他撑开伞，把伞柄塞到她手里，自己则拿起公文包，“正好顺路。”
雨幕里，他的白衬衫领口被风掀起一角，却依旧身姿挺拔。林砚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半边肩膀微微倾斜，把大部分伞面都让给她，鞋尖却早已被雨水打湿。
“你往这边靠靠。”她伸手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一动。
他低头看她，眼底漾开笑意：“没事，我皮糙肉厚。”话虽如此，却还是往她身边靠近了些，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把她护在怀里。
画室在老城区的一栋小楼里，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声响。林砚掏出钥匙开门时，陆知衍忽然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晚上我来接你，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林砚好奇地回头。
“保密。”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眼底闪着神秘的光，“乖乖等我。”
一整天，林砚都有些心神不宁。画笔在画布上悬了许久，却迟迟落不下去，脑海里总在猜他要带她去哪里。直到傍晚，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陆知衍穿着一件驼色大衣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准备好了吗？”他朝她伸出手。
林砚把手放进他掌心，被他牵着走出画室。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天边挂着一道淡淡的彩虹。他把她带到一辆车旁，拉开车门：“上车。”
车子在夜色里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最终停在一片湖边。陆知衍牵着她下了车，林砚才发现，湖边的空地上，竟然摆着一个小小的餐桌，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放着两支蜡烛和一瓶红酒，旁边还放着一个保温桶。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林砚惊讶地睁大眼睛。
“下午请了会儿假。”他替她拉开椅子，眼底带着得意的笑意，“本来想弄个露天晚餐，没想到下雨了，还好雨停了。”
他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牛排和蔬菜沙拉。蜡烛的火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在他眼底，像揉碎了的星光。林砚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鲜嫩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忍不住点头：“比西餐厅的好吃。”
“那当然，”他挑眉，“陆氏私房菜，独家供应。”
林砚被他逗笑，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谢谢你，知衍。”
他看着她，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在桌上：“还有个东西要给你。”
林砚的心猛地一跳，看着那个丝绒盒子，指尖有些颤抖。他把盒子推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盒子，里面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戒指，而是一枚小小的玉佩，雕成了画笔的形状，玉质温润，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是我外婆留给我妈妈的，妈妈说要送给未来的儿媳妇。”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林砚，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有点早，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想和你走很久很久。”
林砚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拿起那枚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忽然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她抬头看向他，声音带着哽咽：“陆知衍，我也是。”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让她觉得无比安心。湖面上波光粼粼，映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远处传来几声蛙鸣，一切都安静得像一幅画。
“你知道吗？”林砚忽然开口，“我以前总觉得，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画画，看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但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有人陪在身边，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事。”
他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看你画画，陪你散步，吃你做的饭，听你讲那些画里的故事。”
蜡烛慢慢燃尽，留下一小滩烛泪。陆知衍收拾好东西，牵着林砚的手往回走。湖边的风有些凉，他把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阳光的味道。
“冷吗？”他低头问她。
林砚摇摇头，往他怀里靠了靠：“不冷。”
月光洒在湖面上，像撒了一层碎银。林砚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原来爱情并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这样平凡的瞬间——是雨天里倾斜的伞，是湖边的烛光晚餐，是一枚温润的玉佩，是他眼里藏不住的认真和温柔。
她知道，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多个日子，会有阳光，会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他，她就什么都不怕。因为她知道，他会像这月光一样，永远照亮她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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