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衍的手恢复得比预想中快些,但林砚还是坚持每天往他家里跑。早上帮他准备好早餐再去画室,傍晚买了菜过去,变着法子给他做“养伤餐”——虽然多数时候是番茄鸡蛋面、清炒时蔬这类简单菜式,陆知衍却吃得格外香,总说比他自己做的有“烟火气”。
这天林砚正在画室整理画稿,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是大学时的室友发来的:“砚砚,周末同学聚会,你来吗?大家都想见见你这位大画家呢。”
她看着消息,指尖顿了顿。毕业这几年,她几乎没参加过同学聚会,总觉得自己性子偏静,和热闹的场合有些格格不入。但这次室友说得恳切,她犹豫了会儿,回了句:“我想想。”
晚上去陆知衍家做饭时,她把这事说了。他正坐在沙发上看医学文献,闻言抬头,左手的纱布已经拆了,只留一道浅浅的疤痕,不仔细看几乎瞧不出来。“想去就去,”他放下平板,“我陪你。”
“你也去?”林砚有点意外。
“嗯,”他笑了笑,“正好让你的同学们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林砚心里一暖,低头切菜时,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周末的同学聚会定在一家格调雅致的餐厅。林砚穿着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陆知衍则是简单的白衬衫配休闲裤,两人站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推门进去时,包厢里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有人笑着起哄:“林砚!可算把你盼来了!这位是……?”
林砚刚要开口,陆知衍已经自然地揽住她的肩,温和地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陆知衍,林砚的男朋友。”
他语气坦荡,眼神里的温柔毫不掩饰,林砚的脸微微发烫,却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
席间的气氛很热烈,有人聊起大学时的趣事,说林砚当年总躲在画室里,一画就是一下午,连饭都忘了吃;也有人问起她现在的画展,言语里满是羡慕。林砚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场合,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陆知衍却总能在恰当的时候帮她解围,替她挡掉递来的酒,轻声问她“这个菜合不合胃口”。
中途有人打趣:“林砚,你可真有福气,陆先生看着就很体贴啊。”
林砚笑了笑,看向陆知衍。他正好也在看她,眼底像盛着星光,无声地说了句“有你才是福气”。
聚会快结束时,以前追过林砚的一个男生端着酒杯走过来,带着点醉意问:“林砚,你现在……过得好吗?”
没等林砚回答,陆知衍已经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她很好,谢谢关心。”他伸手牵过林砚的手,“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走出餐厅,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林砚看着陆知衍的侧脸,忽然问:“你刚才会不会觉得无聊?”
“不会,”他握紧她的手,“看你和同学聊天,挺有意思的。而且,”他低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能看到你大学时的样子,哪怕是听别人说的,也觉得很珍贵。”
林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她停下脚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偷了颗糖的孩子,飞快地缩回手:“陆知衍,谢谢你。”
他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谢我什么?谢我替你挡酒,还是谢我宣示主权?”
“都谢。”林砚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谢你让我觉得,哪怕在热闹的人群里,我也不是孤单一人。”
回去的路上,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林砚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忽然觉得,以前那个害怕热闹、习惯独处的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不是刻意迎合,而是因为身边有了陆知衍,便有了面对一切的底气。
就像此刻,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平稳有力,侧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柔,她知道,无论去哪里,无论遇到什么,他都会在她身边。
到了画室楼下,陆知衍替她解开安全带,忽然说:“下周我休息,带你回趟家吧,见见我爸妈。”
林砚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他,眼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他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紧张,我爸妈很好相处。我妈早就念叨着,要见见把我‘拐跑’的小姑娘了。”
林砚被他逗笑,心里的紧张散去不少,点了点头:“好。”
车窗外,月光正好,像一层薄薄的纱,笼罩着这座城市。林砚看着陆知衍的眼睛,忽然明白,爱情不只是两个人的风花雪月,更是愿意把对方纳入自己的人生轨迹——带你见我的朋友,带你回我的家,让你走进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让你知道,你是我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