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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还没完全散开，巷口的早餐铺已经飘出了热气。陆知衍站在桂花树下，手里提着两个温热的纸袋，指尖还沾着刚从蒸笼旁蹭到的暖意——他特意提前十分钟来，给林砚带了她上次提过的甜豆浆，还有张叔新蒸的、裹着桂花碎的白糖糕。

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时，他几乎是立刻抬了头。林砚穿了件浅杏色的风衣，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手里还拿着那本夹着银杏书签的笔记本，看见他的瞬间，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来得好早。”她加快脚步走过来，鼻尖不经意碰到他递过来的豆浆袋，温温的热度让她笑了，“居然还记得我喜欢甜豆浆。”

“上次在面馆，你加了三勺糖。”陆知衍的声音带着清晨的微哑，却很清晰，他把白糖糕递过去，“张叔说今天的桂花碎是昨天刚捡的，比上次更甜些。”

林砚咬了一口糕，桂花的香气混着糯米的软，在嘴里散开。她一边嚼一边点头，含糊地说：“比上次还好吃……你也吃呀。”说着就把手里的糕往他嘴边递。

陆知衍没推辞，低头咬了一小口。甜味在舌尖漫开时，他忽然想起昨晚月光下她发间的桂花——原来晨光里的她，比月光下更鲜活些，连递过来的糕点，都像是裹了层暖融融的光。

两人并肩往巷口走，豆浆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薄薄的白汽，偶尔碰到一起的手臂，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路过那棵老桂树时，林砚忽然停下脚步，指着枝头一簇刚冒头的新芽：“你看，春天好像真的要来了。”

陆知衍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嫩绿的芽尖藏在深绿的叶子里，怯生生的，却很显眼。他转头看她，晨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小小的阴影，比昨晚的月光更软。

“等桂花开的时候，我们再来吃张叔的桂花糕。”他忽然说，语气很轻，却带着笃定。

林砚转头看他，嘴角还沾着一点桂花碎。陆知衍抬手，用指腹轻轻替她擦掉，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次。这一次，两人都没停顿，只是林砚的脸颊悄悄红了，她低下头，小声应了句：“好啊。”

走到巷口时，早高峰的车声渐渐多了起来。陆知衍看了眼时间，说：“我送你到画室楼下？”

“不用啦，前面拐个弯就到了。”林砚摇摇头，把空了的豆浆盒扔进垃圾桶，然后抬头看他，认真地说，“今天……谢谢你的早餐。”

陆知衍看着她，忽然想起昨晚她在楼下说“谢谢”时的模样——那时她眼里有月光，现在眼里有晨光，却同样让人心动。他笑了笑，说：“那明天早上，我还来接你？”

林砚用力点头，像只得到承诺的小兽，眼睛亮闪闪的：“嗯！明天我要吃两个白糖糕！”

“好，两个。”陆知衍应着，看着她转身往画室的方向走。她走了两步，又像昨晚那样回头，朝他挥了挥手，阳光落在她的风衣上，像撒了层碎金。

陆知衍也朝她挥手，直到她的身影拐进画室所在的那条巷，才收回目光。他低头看了看指尖，好像还残留着她发间的桂花香，还有豆浆的甜意——原来晨光里的相遇，比月光下的同行，更让人觉得踏实。

而巷口的老桂树，正迎着晨光，悄悄把嫩芽伸得更长了些，像是在盼着下一个桂花飘香的季节，也盼着这对并肩的人，能再一起来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