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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里的晨光比楼下更软，林砚握着那支刻了“砚”字的画笔，指尖还带着点微烫的暖意。她对着空白画纸静坐片刻，笔尖蘸的淡金色颜料在纸上轻轻一顿，先勾勒出陆知衍肩头的软光——那天他靠在车旁的模样，连风拂过衣角的弧度，都清晰得像就落在眼前。

画到他指尖捏着的豆沙包时，林砚忍不住笑了。上次跟老板娘念叨的话，她自己都快忘了，却被他记在心里。她又调了点浅棕色，细细描出他递早餐时微微前倾的肩线，连眼底藏不住的亮，都用极淡的橙黄晕开——比晨光暖，比豆沙甜，是她从前偷偷画他时，总不敢用得太明显的颜色。

中途起身换水，林砚瞥见画架旁的银杏吊坠，伸手碰了碰。冰凉的金属贴着指尖，却想起陆知衍帮她戴吊坠时，指尖不小心碰到脖颈的温度，耳尖又悄悄热了。她索性把吊坠拿起来，轻轻放在画纸旁，让晨光刚好落在叶片上，和画里少年的眉眼映在一起。

不知不觉画到正午，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林砚抬头时，正看见陆知衍拎着餐盒走进来，阳光跟着他的脚步漫进来，落在他肩头，竟和画里的光影莫名重合。

“画完了？”他走近时，先注意到画纸上的自己，脚步顿了顿，眼底慢慢浮起笑意，“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

“还没完全画完，就差最后补点颜色。”林砚把画笔放下，指了指餐盒，“你怎么来了？”

“算着你该饿了，”陆知衍把餐盒打开，里面是她喜欢的青菜豆腐汤，“刚路过菜场，看见阿姨在卖新鲜豆腐，就顺便买了点。”

林砚拿起勺子，喝了口热汤，暖意从喉咙漫到心里。她指了指画纸：“本来想画完再给你看的，结果你倒先来了。”

“不着急，”陆知衍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画里的银杏吊坠上——画纸上的吊坠，和她颈间的刚好呼应，“等你画完，我们把它挂在客厅好不好？”

林砚抬头看他，他眼里的认真像揉了晨光。她轻轻点头：“好啊。”

吃完午饭，陆知衍没走，就坐在画室的小沙发上，看她补画。阳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她的发顶，也落在她握着画笔的手上。他偶尔帮她递支颜料，或是替她把凉了的水换成热的，动作轻得怕打扰她。

直到夕阳漫进画室，林砚才终于放下画笔。她把画纸挪到光线下，拉着陆知衍的手：“你看，这样就完了。”

画里的晨光少年，此刻正站在夕阳里，看着画中的自己。陆知衍的指尖轻轻拂过画纸，落在“自己”的眉眼上，又转向林砚：“比我本人好看。”

“才没有，”林砚笑，“我只是把我看到的画下来而已。”

陆知衍低头，看着她颈间的银杏吊坠，又看了看画纸上的，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那以后，我每天都让你看见更值得画的风景，好不好？”

林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神里。夕阳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也落在画纸上的“晨光并肩”里——原来最好的风景，从来不是画里的，而是身边有他的每一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