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比来时沉了些,暮色裹着风贴在衣角,林砚裹着陆知衍的外套,鼻尖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走到巷口时,陆知衍忽然停住脚,从背包侧袋摸出个纸包递过来:“早上路过点心铺买的,你爱吃的栗子糕,还温着。”
纸包拆开时飘出甜香,林砚咬了一口,栗子的绵密混着糖霜的软,暖得从舌尖一直漫到心口。陆知衍走在她旁边,见她嘴角沾了点糖屑,自然地抬手帮她擦掉,指尖蹭过脸颊时,比晚风还轻。
推开门时,客厅的小灯已经亮了。陆知衍把画具袋放在玄关,转身进了厨房:“你先把画晾在阳台,我去煮姜汤。”林砚抱着画纸走到阳台,晚风里还留着白日芦苇的气息,她把画纸轻轻夹在晾衣绳上,橘红的夕阳残影还落在纸角,像把傍晚的暖偷偷藏了起来。
没等多久,厨房就飘来姜香。陆知衍端着两碗汤出来,碗沿冒着热气,他把其中一碗递过来时,还特意用掌心包着碗底:“小心烫,我放了点红糖,不辣。”林砚捧着碗喝了一口,姜的暖混着红糖的甜,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四肢的凉都散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窗外的天渐渐暗透,星星开始冒出来。陆知衍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去书房翻了会儿,抱着个纸盒子回来:“上次你说喜欢观景台的星星灯,我找了些小灯串,咱们把它挂在阳台吧?”
灯串绕在阳台的栏杆上,一按开关,暖黄的小灯就亮了,像把满天的星都摘了下来,落在身边。林砚靠在栏杆上,看着灯串映在陆知衍眼底,他正低头调整灯线,指尖碰到她的手时,顺手牵了过来,掌心的温度裹着她的手,比灯还暖。
“对了,”陆知衍忽然开口,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时里面是枚银戒指,戒面上刻着小小的芦苇图案,“今天在溪边捡了块小银片,找工匠刻了点东西,你试试。”
林砚伸出手,他轻轻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好。她抬手对着灯串看,芦苇的纹路在暖光里泛着细闪,忽然想起下午在芦苇荡时,他帮她压画纸、削铅笔的模样——原来那些细碎的暖,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像灯串一样,一圈圈绕在了心上。
夜深时,陆知衍送林砚到楼下。临走前,他忽然弯腰,在她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像碰着什么易碎的暖:“明天要是天气好,咱们去后山摘柿子吧?我看那边的柿子树都红透了。”
林砚点头时,他又从车里摸出个小袋子递过来:“刚煮的栗子,你带回去当夜宵,凉了就用微波炉热一下。”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林砚握着袋子站在楼下,掌心的栗子还温着,像把他给的暖,都悄悄装在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