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突然发出刺耳的撕裂声,金属碎片像暴雨般砸落。陆沉渊的身影裹挟着风雪冲出,消防斧在空中划出银光,精准劈断机械女人的胳膊。林晚秋摔在地上时,看见断口处爆出的电流火花映亮男人扭曲的脸。
“走!”陆沉渊拽住她胳膊就往环形走廊跑,掌心的金属触感烫得吓人。林晚秋踉跄着跟上,脚踝被吸管刺破的伤口在地上拖出暗红血痕。机械守卫的尖利警报声从身后追来,像无数根钢针刺进耳膜。
环形走廊的应急灯突然全部亮起,猩红的光芒把十二扇星座门照得诡异扭曲。林晚秋瞥见双鱼门上的红光跳得更急,手指上的铜戒突然烫得像块烙铁。她猛地甩开陆沉渊的手,戒指死死吸着她的指尖往双鱼门拽。
“怎么回事?”陆沉渊转身时,林晚秋看见他左半边脸正在金属化,银色纹路顺着血管爬上天际线,“这戒指...”
“是你当年戴的!”林晚秋吼着扑向双鱼门,戒面在接触门板的瞬间迸出耀眼白光。十二道星辉从星座门射出,在穹顶组成旋转的星图,她右肩的胎记突然剧痛,枫叶形状的印记透过衬衫泛出红光。
“十二宫容器集齐...”机械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实验室的金属墙壁开始渗出血液,“红月将至...”
陆沉渊突然捂住头跪倒在地,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嘶吼。银色的金属迅速吞没他剩下的半张脸,那双原本漆黑的瞳孔泛起幽蓝,像两团燃烧的鬼火。林晚秋后退时撞在双鱼门上,冰凉的金属表面突然变得滚烫,烫得她皮肤滋滋作响。
“陆沉渊?”她试探着伸出手,却在碰到男人肩膀的瞬间被狠狠掀开。陆沉渊像头失控的野兽扑来,泛蓝的指甲撕开她的衬衫,在肩头的胎记上留下五道血痕。剧痛让林晚秋浑身发抖,她看见男人的嘴在动,却发不出人类的语言,只有嗬嗬的嘶吼声。
“你醒醒!”林晚秋抓起地上的消防斧横在胸前,斧刃抵住他的喉咙。陆沉渊的鼻尖几乎贴着她的额头,嘴里呼出的气息带着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怪味,熏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铜戒突然嵌进她的掌心,血珠渗进内侧刻着的字迹——“此心安处是吾乡”。
“操!”林晚秋猛地侧身躲开,陆沉渊的爪子擦着她肋骨掠过,在金属墙上抓出深深的刻痕。她抓起掉在地上的基因检测仪砸向男人后脑,仪器碎裂时,林晚秋看见他脖颈处露出的金属骨架上印着编号734。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三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机械守卫转过弯,脸上没有五官,只有闪烁红光的扫描仪。它们手中的电击枪滋滋作响,蓝色电流在黑暗中画出危险的弧线。
前后夹击。林晚秋后背抵住发烫的双鱼门,看着步步逼近的陆沉渊和机械守卫,胃里一阵翻搅。陆沉渊喉咙里的嘶吼变成某种低频震动,震得她耳膜发麻。他的右手已经完全金属化,小臂上弹出锯齿状的刀片,闪着冰冷的寒光。
“让开!”林晚秋用斧柄狠狠砸向最近的机械守卫。电流顺着斧柄窜上来,烧得她虎口开裂。守卫闷哼一声后退半步,胸前的显示屏爆出火花。陆沉渊趁机扑到她身上,金属手掌掐住她的腰往墙上撞。
剧痛让林晚秋眼前发黑,她能闻到自己皮肉烧焦的味道。双鱼门烫得像块烧红的铁板,透过衬衫烙在背上。陆沉渊的脸离得很近,幽蓝的瞳孔里映着她的倒影,嘴角却咧开不属于人类的弧度。
“要..死...”林晚秋咬着牙把消防斧插进男人肩胛骨,蓝色的血液喷溅在她脸上,黏糊糊的像某种机油。陆沉渊的动作顿了顿,掐着她腰的手突然放松。林晚秋趁机翻转身体,膝盖顶在他小腹上,带着血腥味的呕吐感直冲喉咙。
机械守卫的枪声突然响起,子弹擦着她耳际飞过,在双鱼门上炸开火花。林晚秋看见门板上的双鱼符号开始扭曲变形,像活过来的蛇在蠕动。她肩上的血滴落在符号中央,红光猛地爆发开来,吞噬了半个走廊。
“容器...”陆沉渊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生锈的齿轮,“必须...”他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泛蓝的眼珠与黑色激烈交战,“毁掉...”
林晚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沉渊死死按在双鱼门上。男人的掌心贴着她流血的胎记,蓝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渗入,烫得她像被丢进熔炉。双鱼门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裂开的缝隙里涌出粘稠的黑暗。
“一起走!”林晚秋抓住陆沉渊的手腕,却摸到他皮肤下正在蠕动的金属线路。陆沉渊猛地甩开她,幽蓝的瞳孔恢复清明,嘴角溢出蓝色的血沫:“炸...掉...”他指了指控制台的方向,机械手臂突然卡住双鱼门的裂缝,“活下去...”
双鱼门的吸力越来越强,林晚秋感觉身体正在被撕裂。她看见陆沉渊的机械手臂开始崩溃,金属碎片被卷入黑暗。男人的脸上闪过某种温柔,像雪夜里融化的星光。
“陆沉渊!”林晚秋尖叫着扑过去,却只抓住一片虚空。双鱼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走廊开始剧烈晃动。机械守卫的枪声和警报声渐渐远去,黑暗中只剩下她急促的喘息。
后背突然传来滚烫的触感,林晚秋转身时,看见双鱼门上的符号变成了血红色,上面还沾着陆沉渊蓝色的血迹。右肩的胎记肿得厉害,枫叶形状的印记深刻得像是要嵌进骨头里。铜戒突然亮起微光,内侧的字迹在黑暗中清晰可见——“此心安处是吾乡”。
“骗子。”林晚秋用手背抹掉脸上的血,摸到温热的液体时才发现自己在哭。双鱼门缓缓打开,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阶梯,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海风味道。她抓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深吸一口气踏了进去。
阶梯是用某种透光的玉石砌成的,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在活物身上。墙壁上嵌着发光的贝壳,幽蓝的光芒照亮阶梯尽头的青铜门。门上刻着两个缠绕的人影,男的半边身体是机械骨架,女的肩上有片枫叶形状的印记。
林晚秋的心脏突然抽痛,母亲日记里的那句话浮现在脑海:“当双鱼合璧,红月将带来末日。”她摸了摸发烫的铜戒,指尖触到某种液体正在渗出戒面,黏糊糊的像人的眼泪。
青铜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里面是圆形的祭坛。中央矗立着十二根刻满符文的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具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尸体。尸体的脖颈处都有相同的枫叶胎记,在幽蓝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祭坛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个熟悉的身影。林晚秋捂住嘴后退,撞在冰凉的青铜门上。陆沉渊赤裸着上身躺在那里,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皮肤下的金属纹路若隐若现。他的眼睛紧闭着,眉头痛苦地皱在一起,像被噩梦纠缠的孩子。
铜戒突然飞出指尖,悬在陆沉渊胸口上方。戒面迸开的红光中,十二根石柱同时亮起,尸体们猛地睁开眼,空洞的眼眶里淌出红色的血泪:“容器必须净化...”十二道声音同时响起,在圆形祭坛里回荡,“用最纯净的爱...”
“滚!”林晚秋抓起匕首冲向石台,却在离陆沉渊几步远的地方被无形的屏障挡住。她疯狂地砍着屏障,匕首撞出金色的火花。陆沉渊突然睁开眼,那双黑色的瞳孔里映着十二具尸体的影子,嘴角缓缓勾起诡异的笑容:“姐姐...”
林晚秋的动作僵在半空。这个称呼,这个语气,她在培养舱里听过。胎儿那张酷似她的脸浮现在眼前,脖颈处同样的枫叶胎记,裂开的嘴角淌着蓝色的粘液。
“你不是陆沉渊。”她的声音发颤,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屏障突然消失,陆沉渊赤裸的手抓住她的脚踝,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男人缓缓坐起身,胸口的伤口自动愈合,皮肤下的金属纹路像蛇一样游动。
“我是啊。”陆沉渊的手指顺着她的小腿往上滑,指尖划过她脚踝的伤口,血珠渗出皮肤时变成了蓝色,“又不是。”他抓住林晚秋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感受一下,是不是和当年在研究所里一样?”
熟悉的跳动让林晚秋浑身发抖。十年前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按住他的胸口,感受着逐渐微弱的心跳。他躺在血泊里,银色的发丝粘在血污的脸上,握着她戴戒指的手轻声说:“等我...”
“你到底是谁?”林晚秋的指甲掐进他的皮肉,蓝色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下,滴在石台的符文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陆沉渊突然笑了,抱起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鼻尖蹭着她的侧脸,呼吸间全是消毒水和海风混合的味道。
“你说呢?”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右肩的胎记,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烫得她脊椎发麻。林晚秋挣扎着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按住后颈,强迫她看着十二具睁眼的尸体,“看看他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
尸体们突然开始抽搐,脖颈处的枫叶胎记渗出红色的丝线,像有生命般涌向石台。陆沉渊的眼睛泛起幽蓝,嘴角却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呢喃:“母亲说,我们都是被选中的容器。”他咬住她的耳垂,力道大得像要撕下来,“你逃不掉的。”
剧痛让林晚秋眼前发黑,右肩的胎记突然炸裂开来,枫叶形状的印记浮现在皮肤表面,泛着血红色的光芒。十二根石柱同时发出轰鸣,尸体们的血泪汇成溪流,沿着符文的轨迹流向陆沉渊和林晚秋。
“双鱼合璧。”陆沉渊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头顶。林晚秋看见青铜门后缓缓升起的红月,月光像血一样洒在祭坛里,照亮他眼中冰冷的幽蓝,“红月当空,意识觉醒。”
林晚秋的意识突然开始模糊,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研究所的白大褂,培养舱里漂浮的胎儿,金属容器里沸腾的血液...还有雨夜中他染血的笑脸,轻声说:“晚秋,别怕。”
“滚出他的身体!”林晚秋抓住陆沉渊的头发,迫使他看着自己。男人的瞳孔在黑与蓝之间剧烈切换,嘴角的笑容时而温柔时而狰狞。他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后颈,那里有块凸起的金属,形状像枚戒指。
“帮我...”陆沉渊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带着真切的痛苦,“把...芯片...”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抓住她的手不断捶打自己的后颈,“拿出来...”
林晚秋摸向自己的口袋,指尖触到冰凉的匕首。她看着陆沉渊痛苦扭曲的脸,看着他眼中偶尔闪过的熟悉温柔,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十年的恨意和此刻莫名的心疼纠缠在一起,让她几乎窒息。
“动手啊!”陆沉渊突然嘶吼起来,幽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还是说...你舍不得?”他抓住她拿着匕首的手往自己后颈刺,金属碰撞的火花溅在她脸上,“杀了我,或者跟我一起...”
红月升到祭坛正上方,血红色的光芒笼罩住两人。林晚秋看见陆沉渊后颈的金属块正在发烫,上面印着的编号734开始扭曲变形。她突然想起母亲日记的最后一页——“当爱人的血染红双鱼,意识病毒将彻底消除。”
“陆沉渊...”林晚秋的声音发颤,匕首的尖端抵住那块滚烫的金属。男人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像雪夜里即将凋零的花。
匕首刺进去的瞬间,十二具尸体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叫。林晚秋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睁开眼时,看见陆沉渊正看着她,幽蓝的瞳孔已经变回纯黑,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脸。
“晚...”男人的话音未落,身体突然化作无数银色碎片,被红月的光芒吞噬。林晚秋伸手去抓,只抓住一片冰冷的金属,上面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青铜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十二根石柱同时崩塌。林晚秋瘫坐在石台上,掌心躺着那块带血的金属碎片,上面依稀能辨认出“渊”字的刻痕。右肩的胎记不再疼痛,枫叶形状的印记变得很浅,几乎看不见了。
红月渐渐消失,祭坛陷入一片黑暗。林晚秋摸着空荡荡的无名指,铜戒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她低头看向掌心的金属碎片,突然发现上面多了行小字,像是用血写上去的——“等我回来”。
远处传来隐约的爆炸声,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晃动。林晚秋抓紧金属碎片站起身,石台下的阶梯正在变形,某种液体顺着台阶流淌下来,散发出刺鼻的消毒水味。她深吸一口气,朝着黑暗中唯一透出光亮的方向走去。
\[未完待续\]通道尽头的光源来自一面破损的观察窗。林晚秋踩着变形的阶梯往下走,每一步都引发金属不堪重负的呻吟。通风管道里传来熟悉的撕裂声,是机械守卫正在上方移动,钛合金利爪刮擦金属的噪音让耳膜阵阵发酸。
她贴着墙壁挪动到观察窗前,玻璃裂缝里渗出粘稠的淡黄色液体,散发出福尔马林与海水混合的腥甜。指尖刚触碰到窗框,整面玻璃突然轰然坠落。狂风裹着咸腥的冷雨灌进来,吹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外面是悬崖。
黑色的礁石在暗红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翻涌的海水撞击崖壁,碎成千万片血色飞沫。观察窗下方五米处有个突出的平台,生锈的铁梯歪斜地嵌在岩壁里,有几级已经完全脱落。风声里夹杂着规律的咔哒声,抬头就看见通风管道出口探出半截机械守卫的头颅,红光扫描仪正在左右转动。
林晚秋毫不犹豫地翻出窗口。金属摩擦掌心的灼痛感刚传来,整个人已经顺着湿滑的岩壁坠落。坠落两米后她抓住铁梯最上端的横杆,掌心立刻被锈蚀的铁皮划开三道血口。机械守卫的枪声在头顶响起,子弹擦着她的耳际钻进岩壁,碎石溅进眼睛里。
"抓紧!"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下方传来。林晚秋抹掉眼里的血污往下看,陆沉渊正悬在第三级铁梯上,半个身体浸在崖壁渗出的水流里。他的黑色作战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