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程以恩就像是突然获得了某种“图书馆特权”。贺峻霖总能在图书馆看到她。她不再是偶尔出现,而是几乎每天。而且,她总能找到各种理由接近他。
“贺学长,这道数学题我卡住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贺学长,今天的图书馆怎么有点冷啊?你穿得够吗?”
“贺学长,你喜欢吃这个吗?我妈妈做的。”
她会捧着习题册出现在他面前,会在他整理书架时递过一瓶温水,会悄悄在他桌上放一块包装精致的小点心。她的理由有时拙劣得可爱,但眼神里闪烁着藏不住的、对他清晰的喜欢。
他一开始是有些无奈的。图书馆的工作需要专注和安静,而程以恩的出现无疑打破了他的节奏。他试图保持风纪委员的“清冷”和图书馆管理员的“严肃”,有时会礼貌地拒绝:“程以恩同学,请保持安静。”或者“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不要打扰。”
但程以恩似乎全不受影响,她像弹簧一样,被拒绝了,过会儿又会用新的方式“卷土重来”。而且,她并没有真的大吵大闹或者影响到其他同学,她只是缠着他,像一只执着的小奶猫,试图用各种方式吸引主人的注意。
慢慢地,贺峻霖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困扰了。
她递过来的习题册上,虽然有些题目很基础,但她问得认真;她送来的点心,味道确实不错,而且干净卫生;她在不打扰其他同学的前提下,小心翼翼地表达着她的关心。
更重要的是,他开始观察她。看她在做题时皱起的小鼻子,看她成功解决难题时眼睛里的光,看她在他拒绝后,虽然有点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的模样。她的生命力、她的直接、她的毫不掩饰,像一股暖流,一点点渗入他平静的心湖。
直到有一天,刘耀文找到了他。
“贺峻霖,你最近是不是认识个叫程以恩的?”刘耀文懒洋洋地倚在书架边,手里转着一支笔。他和贺峻霖关系还不错,虽然不在同一个部门,但常在学生会活动中碰面。
贺峻霖手里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问。”刘耀文嘿嘿一笑,凑近了些,“那小孩儿,最近为了接近你,可是下血本了。听说天天给你送吃的,还跑去旁听你选修课隔壁的自习室。”
贺峻霖的耳尖微微泛红,他没想到程以恩的行动已经这么“声势浩大”,连刘耀文都知道了。
“她…只是请教问题。”他试图解释。
“请教问题?得了吧你。”刘耀文翻了个白眼,“她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可告诉你啊,那是我家祖宗,平时娇气得很,能这么上赶着对一个人好,说明是真喜欢。你别欺负人小孩儿啊。”
“我没有欺负她。”贺峻霖否认。
“行行行,没欺负。”刘耀文拍拍他的肩,“反正你自己看着办。那小孩儿心眼儿不坏,就是有点虎。你要是没意思,也早点说清楚,别吊着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