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姐被程若磊像打断,原本就绷着的脸更黑了,猩红的指甲重重拍在雕花茶几上:“谁家丫头那么虎啊?把政局当游乐园,玩呢?”眼角余光却黏在儿子递来的手机屏幕上。屏幕上是一个短视频的暂停界面,背景隐约能看到民政局的大门。
“哼!录就录!怕你啊!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后悔,敢耍赖皮,小心我把你揍得满地找牙!让你哭着喊爸爸!呵呵~告诉你,你逃不出姐姐的五指山!听见没!””手机突然炸出一声带着酒气的霸道女声,这声音……如同平地惊雷!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客厅里。
金姐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手里的翡翠镯子“当啷”磕在杯沿。她猛地直起腰,丹凤眼瞪得滚圆,嘴巴惊得几乎能塞下鸡蛋。顾若洋和程若笛则是浑身一僵,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骇——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咦?这嗓门儿。”金姐皱紧眉头,凑近屏幕,侧着耳朵仔细听:“怎么听着……咋那么耳熟?”金姐眯起眼,涂着蔻丹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圈,目光狐疑的转向缩在角落里,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程若笛。空气瞬间凝固。
“哇——塞——!!!”程若磊突然从沙发弹起,手机屏幕怼到程若笛眼前:“姐!是你!视频里这‘虎’得不行的女主是你啊!哈哈哈哈!姐,你和逼婚宣言真的是的霸气侧漏太酷了!”他笑得前仰后合,直拍大腿,完全没注意到金姐骤然阴沉如水的脸色和自己亲姐那想杀人的眼神。
“不……不是我!程若磊你给我闭嘴!”程若笛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虾子,“噌”地一下站起来,又羞又急,恨不能立刻冲过去,把自己那个缺德冒烟的臭弟弟,那张滔滔不绝的破嘴给缝上!
“程若笛……说!到底认识多久了?”金姐原本还强忍着的怒火,“轰”地一下爆发出来。她双眼圆睁,目光如炬般射向程若笛,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脆响在客厅里回荡。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程若笛身子一颤。
顾若洋察觉到旁边程若笛身体瞬间的僵硬。他侧过头,目光与她飞快地触碰了一下,看到自己媳妇眼中满是乞求。顾若洋对着金姐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那笑容里混合着坦诚与些许尴尬:“妈,其实我们……”
金姐狠狠瞪了程若磊一眼:“你少在这添乱”,随后将目光转向顾若洋。顾若洋微微一怔,似乎在斟酌用词,片刻后,他顿了顿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
“两年?”金姐瞧见这手势,眉头微微松开了些许,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这还勉强能接受”的意味。毕竟在她的观念里,两年的相处虽说依旧显得仓促,但相较于闪婚而言,总归还是多了些时间去相互了解。
顾若洋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尴尬更明显,程若笛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都要深深埋进胸口,此刻的她,仿佛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藏起来,只留下一个乌黑的发顶,默默承受着母上大人那审视目光。
“不是?难道是两个月?”金姐见顾若洋摇头,声调陡然拔高了几分,原本就犀利的眼神瞬间降至冰点,仿佛能射出冰箭。两个月?!这也太离谱了吧,在金姐观念中,两个月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两个人真正了解彼此,就这样迈入婚姻殿堂,实在是太过草率。
顾若洋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程若笛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头几乎都快贴到膝盖上了。她此刻满心懊悔,真希望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总不可能是两天吧?!”金姐的声音猛地拔高,尖锐声音仿佛要将屋顶都给刺破,尾音因为难以置信而微微颤抖。她“嚯”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身体因震惊微微前倾,手指差点戳到程若笛的额头,怒喝道:“程若笛!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若笛的头已经垂到了极致,下巴几乎都要碰到锁骨,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眼前的一切,她选择用沉默来代替回答,心中满是忐忑与不安。
“两天!哈哈哈哈!姐!姐夫!你们俩可太绝了!愚人节直接领证?!!哈哈哈哈!姐你太酷了!哈哈哈哈!”程若磊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都快在沙发上打滚了,他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
“诶?什么味儿啊这是?”程若磊突然嗅到了什么,鼻子一下又一下抽动几下,到处嗅着找线索。像是发现什么,目光直勾勾地在程若笛身上来回打量,那眼神就差把她看穿了。
思索了一下,他像是领悟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般用力一拍大腿,脸上立马浮现出那种促狭的坏笑,还特意往程若笛跟前凑了凑,笑嘻嘻地说:姐,你身上这味儿……啧啧啧,昨天那瓶白酒,劲儿还没散干净吧?我说呢……”故意拉长声调,眼睛在程若笛和顾若洋身上来回瞟,那眼神仿佛带着钩子,恨不得从两人身上挖出更多隐秘有趣的事情,最后,他像是憋足了劲儿,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总结道:所以,姐,你昨天该不会是又喝高了,直接把我姐夫给‘绑’到民政局,逼他跟你领证了吧?!”
程若磊真相了,顾若洋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带着一种“事已至此,无法隐瞒”的沉重,点了点头。这看似不起眼的动作,却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引爆了金姐的情绪。
“程——若——笛——!”金姐这一嗓子,带着冲天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恨铁不成钢地指向,坐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程若笛,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你!你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妈——!我错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程若若笛瞬间怂了,“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金姐面前的地毯上。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耳朵,小脸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巴巴地哀求着:“妈,“您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那副模样,简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还有下次?!”金姐眼睛一瞪,原本就熊熊燃烧的怒气,此刻更是“噌”地一下又往上冒了几分,眼里满是警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事儿,没玩!老娘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没有了没有了!绝对没有下次了!”程若笛忙不迭地摇头,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差没指天发誓了。满心惶恐就怕金姐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