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谋略

午后的阳光透过爬满藤蔓的格子窗，懒洋洋地洒在程家的小院里。在程家客厅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金姐躺在廊下的老式的藤编摇椅上，手里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藤椅随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驱散着初夏的微燥。她目光放空地望着天花板吊扇慢悠悠转动的扇叶，眉心却微微蹙着，心思早已飘远。

　　“磊磊，”金姐忽然停下摇扇的动作，侧过头看向窝在对面沙发上，正捧着手机激战正酣的儿子程若磊，“你说……你姐都嫁过去一星期了，也不知道跟你姐夫处得咋样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和浓浓的八卦。

　　程若磊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指尖在屏幕上飞舞跳跃，全神贯注于屏幕上的厮杀，激烈的游戏音效噼啪作响。手机横握，头也不抬，随口应道：“不知道诶~”语气敷衍得如同回答今天天气如何。

　　金姐的蒲扇顿了顿，重重叹了口气，藤椅也跟着吱呀了一声：“唉……像他们这种，认识没几天，你姐夫就被你姐赶鸭子上架领证的，能靠谱吗？”她愁眉紧锁，仿佛已经看到了婚姻破裂的惨淡前景，“我这心啊，七上八下的。你说，我这想当外婆的心，啥时候才能实现啊？”

　　“噗——”程若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个手滑，游戏角色瞬间阵亡，屏幕灰暗。终于舍得从游戏里分出一丝注意力，抬头看向自家老妈，一脸“您老人家没事吧”的表情，“老妈！你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他们认识满打满算才半个月诶！你这都想到当外婆了？火箭都没你快！”他重新低下头，准备开始新一局。

　　“你懂什么！”金姐“啪”地一声把蒲扇拍在腿上，坐直了身体，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姐那性子，你还不清楚？从小就是个榆木疙瘩！感情迟钝天生少根筋！你指望她开窍，黄花菜都得凉八遍！”她越说越觉得问题严重，眉头拧成了疙瘩，“不行，不能这么干等着！得帮帮你姐夫！那孩子看着挺沉稳，但摊上你姐这么个主，怕是有苦说不出！”

　　“帮我姐夫？”程若磊再次被打断游戏，一脸懵，“怎么帮？老妈您又想一出是一出？”

　　“过几天，我不是要跟你李阿姨她们几个去海边玩几天嘛。”金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手指点向程若磊，“你呢，正好！收拾收拾东西，到你姐那儿住几天去！”

　　“啊？！”程若磊惊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眼睛瞪得溜圆，“老妈！您没搞错吧？让我去当那电灯泡？还是超大瓦数的那种！我姐夫能乐意？我姐不得把我扫地出门？你这哪是帮忙，你这是去添乱吧？”他简直无法理解老妈的脑回路。

　　“你懂什么！”金姐白了他一眼，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高深模样，重新靠回摇椅，老神在在地摇着扇子，“你以为我是让你去捣乱的？”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洞察一切的得意，“以我对你姐那榆木疙瘩的了解，我敢打包票，他们俩现在，十有八九还分房睡呢！”

　　“不会吧？！”程若磊这次是真的震惊了，连游戏里角色挂了都顾不上了，手机屏幕暗下去都没发觉，“这……这都合法夫妻了还分房睡？我姐她……她真这么‘守规矩’？”他实在难以想象那个能把姐夫都逼“婚”了的彪悍老姐，在新婚生活里居然如此……“保守”？

　　“怎么不会？”金姐一脸“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的表情，蒲扇摇得更加悠然：“你姐那个人，看着咋咋呼呼，其实轴得很。没感情基础？肯定缩得比乌龟还快！分房睡，太正常了！”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仿佛亲眼所见，“所以啊，你就是去送温暖的！顺便……”她拖长了调子，眼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别看你姐夫看着冷冰冰、心里指不定多着急的姐夫。家里多个人，你姐总不好再跟你姐夫泾渭分明吧？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总得有点交流吧？晚上你睡客房，他们俩……空间是不是就自然点、近点了？这不就是创造机会嘛！”

　　金姐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主意简直天衣无缝，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再说了，你在旁边敲敲边鼓，给你姐夫递递梯子，帮你姐开开窍，这不就是咱娘俩该干的活儿吗？为了你姐的幸福，为了我的大外孙，磊磊，这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她用力拍了拍程若磊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组织信任你”的期许。

　　程若磊看着自家老妈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再看看手机上灰掉的游戏界面，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去姐姐姐夫的家当“助攻”？这任务……好像比打上王者还难啊！不过……想到他那个冷面总裁姐夫可能正对着分房睡的老姐束手无策，而自家老妈在千里之外遥控指挥，程若磊心里又莫名升起一种看好戏的……期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