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轻纱窗帘滤过朦胧的光,在凌乱的大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程若笛睫毛轻颤,意识慢慢回笼。昨夜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飞速掠过。脸颊瞬间“腾”地烧起来,她低低呜咽一声,猛地把滚烫的脸扎进蓬松的羽绒被,恨不得就此钻进地缝。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试图在不惊扰身边人的情况下溜下床。脚尖刚触到微凉的地板,腰间突然一紧!
身后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带着晨醒的慵懒,和不容置疑的强势,将她拽回那片温热的凹陷。后背撞上结实滚烫的胸膛,顾若洋低沉沙哑的嗓音裹着浓重睡意,还掺着点危险的气息,像羽毛搔刮着她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老婆……”他的手臂铁箍似的圈住她,温热的唇瓣有意无意擦过她敏感的颈侧,“别急着跑……昨晚没做完的重要事,是不是该续上了?”那声线里翻涌的情潮,让程若笛的心跳“咚咚”撞向喉咙。
“不、不行!”程若笛猛地抬手捂住嘴,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里挤出来,带着慌乱和一丝羞赧:“我……我还没刷牙呢!”
顾若洋低声轻笑,胸膛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她后背。他轻而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那只碍事的手轻轻拉开,固定在枕边。深邃的眼眸在晨光中亮得惊人,带着点戏谑,又透着势在必得:“没关系……”他俯身逼近,灼热的呼吸交织,“我也没刷……”话音未落,那带着侵略性的薄唇便精准地覆压下来,不容分说地攫取了她微张的唇瓣!
这个吻,混着清晨特有的清冽,和他压抑了一整晚的滚烫渴望,比昨夜更汹涌,更霸道。没有试探,只有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攻城略地般掠夺着她的呼吸与感官。程若笛的挣扎像投入大海的石子,瞬间被吞没。大脑缺氧,身体软得像棉花,只能被动承受这场令人眩晕的甜蜜风暴。
就在意识几乎要沉沦于这片情潮之际,顾若洋的动作却猛地顿住!
他微微退开些许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唇瓣下方,眉头骤然蹙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困惑:“老婆?你……怎么流血了?”
他微微退开些距离,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她唇瓣下方,眉头猛地蹙起,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与困惑:“老婆?你……怎么流血了?”
程若笛茫然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
洁白的床单上,赫然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新鲜得触目惊心。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啊!”地一声惊叫,程若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顾若洋,赤着脚跳下床,一阵风般冲进洗手间,“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顾若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坐在床上,看着紧闭的浴室门和床单上那抹殷红,眉头紧锁,担忧和疑惑交织。刚才还好好的,难道是……自己太粗鲁了?
洗手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声音,夹杂着几声懊恼的低咒。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磨砂玻璃门终于拉开一条细缝。
程若笛只探出乱蓬蓬的脑袋,脸颊红得能滴出血,眼神躲躲闪闪,根本不敢看床上那个只围着薄被、一脸关切的男人。她咬着下唇,声音细若蚊蚋,裹着十二分的尴尬和羞窘,几乎要带哭腔:“老公……那个……好像是……亲戚提前来串门了……”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可怜巴巴的求助,“家里……好像没‘面包’了……你能……帮我去买点吗?”
“……”
空气死寂。
顾若洋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担忧、困惑,到瞬间的恍然大悟,再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啼笑皆非和巨大荒谬感的空白。
亲戚?面包?
他花了足足三秒钟,才将这隐晦的代称和自己匮乏的生理知识库存成功对接。
买……卫生巾?!
顾若洋,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面对数亿合同也面不改色的年轻总裁,此刻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彻底石化在凌乱的大床上。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为女性购买如此私密的用品,竟然是在这样一个……充满了戏剧性转折、箭在弦上却硬生生被老天爷按了暂停键的、无比尴尬又无比抓狂的清晨!
晨光依旧温柔,房间里弥漫着未散的情欲气息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顾若洋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精神抖擞的某处,再抬眼望向浴室门缝里那双写满“救命”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最终,认命般地、沉重地、带着一丝被命运戏弄的悲壮感,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