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华指尖轻敲着案几,窗外蝉鸣刺耳。宫女们捧着冰盆进来,裙摆扫过青砖时带起细碎的声响。她忽然抬手掀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跪着的太监衣摆上。
"娘娘息怒!"总管太监王德全佝偻着腰进来,眼角余光扫过地上跪着的小太监,"这没眼力见的东西,老奴这就..."
"本宫记得,"沈昭华慢条斯理地绞着帕子,"上月往冷宫送炭火的差事,也是这奴才当值?"
王德全后背渗出冷汗。檐下铁马叮当,惊飞了歇在石榴树上的雀儿。沈昭华指尖在案几上敲出细密的节奏,窗外蝉鸣声越发刺耳,仿佛在撕扯着盛夏的闷热。两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捧着冰盆进来,裙角扫过青砖时带起一阵细碎的声响。她忽然抬手掀翻了案上的青瓷茶盏,滚烫的茶水"哗啦"泼在跪着的小太监衣摆上,烫得他浑身一颤却不敢出声。
"娘娘息怒!"总管太监王德全佝偻着腰快步进来,眼角余光扫过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声音里带着讨好的颤音:"这没眼力见的东西,老奴这就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沈昭华慢条斯理地绞着绣了金线的帕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宫记得,上月往冷宫送炭火的差事,也是这奴才当值?"她指尖轻轻点了点案几,"炭火数目不对也就罢了,偏生还送错了地方。"
王德全后背瞬间渗出冷汗,袖中的手微微发抖。檐下铁马被风吹得叮当作响,惊飞了歇在石榴树上的一对雀儿,扑棱棱的翅膀声在死寂的殿内格外刺耳。沈昭华用指尖挑起小太监的下巴,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一道红痕:"冷宫的炭火,怎么跑去了玉芙宫?"王德全的膝盖"咚"地砸在地上,额头贴着青砖直哆嗦:"娘娘明鉴,定是这狗奴才手脚不干净..."她突然笑出声,染着蔻丹的手指轻轻拍打小太监惨白的脸:"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主子这么怕冷,连死人的炭火都要抢。"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太监突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沈昭华收回手,蔻丹在阳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小宫女跌跌撞撞冲进来,发髻都散了半边:"娘娘,玉芙宫的云裳姑娘在宫道上拦了咱们的冰车!"
王德全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却听见茶盏碎片被碾碎的声响。沈昭华慢悠悠踱到窗前,看见庭院里几个粗使太监正按着个穿桃红比甲的丫鬟,那丫鬟手里还死死攥着半块冰砖。
"本宫就说呢,"她忽然转身,裙摆扫过晕倒的小太监,"原来是云裳姑娘缺冰镇她那碗避子汤啊。"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云裳尖利的哭喊声:"我家娘娘怀着龙种,你们这些杀千刀的——"
沈昭华猛地攥紧了窗棂,木刺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沈昭华指尖的蔻丹在阳光下红得刺眼,像刚凝固的血珠。殿门"砰"地被撞开,一个小宫女踉跄着扑进来,鬓边的绢花都歪到了耳后:"娘娘!玉芙宫那个云裳带着人截了咱们往清凉殿送的冰车!"王德全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只听见皇后绣鞋碾过碎瓷的"咯吱"声。她踱到雕花窗前,正好瞧见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反剪着个穿桃红比甲的丫鬟,那丫鬟发狠地咬着太监的手腕,指甲缝里还嵌着半块化了的冰砖。"难怪呢,"沈昭华忽然笑出声,裙角掠过地上昏迷的小太监,"本宫当是谁这么大火气——"外头云裳的尖叫撕破了空气:"我家主子怀着龙嗣!你们这些下贱胚子......"窗棂"咔嚓"裂开道缝,木刺扎进沈昭华掌心,血珠顺着窗台往下滴。沈昭华盯着掌心血珠,忽地笑出了声:"王德全,去把本宫那匣子东珠取来。"她转身时裙摆扫过小太监的脸,那人眼皮颤了颤愣是没敢醒。窗外云裳的哭喊变成了闷哼,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小宫女抖着手递上丝帕,却被沈昭华用染血的指尖挑起下巴:"你说,怀了龙种的贵人,怎么还贪这点子冰?"殿角铜漏"嗒"地轻响,王德全捧着描金匣子回来时,正看见皇后把血抹在晕倒小太监的衣领上。沈昭华盯着掌心血珠,忽地笑出了声:"王德全,去把本宫那匣子东珠取来。"她转身时裙摆扫过小太监的脸,那人眼皮颤了颤愣是没敢醒。窗外云裳的哭喊变成了闷哼,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小宫女抖着手递上丝帕,却被沈昭华用染血的指尖挑起下巴:"你说,怀了龙种的贵人,怎么还贪这点子冰?"殿角铜漏"嗒"地轻响,王德全捧着描金匣子回来时,正看见皇后把血抹在晕倒小太监的衣领上。
"娘娘,东珠取来了。"王德全捧着描金匣子的手微微发抖,匣盖上的鸾凤纹饰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沈昭华用染血的指尖拨开匣扣,里头鸽子蛋大小的珍珠滚出来两颗,滴溜溜地在小太监衣襟上打转。
外头突然传来"刺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响,接着是云裳带着哭腔的咒骂:"你们敢!我家娘娘可是怀着......"话没说完就变成了呜咽。沈昭华捏起一颗东珠,对着光瞧了瞧上头沾着的血丝:"这么好的珠子,赏给玉芙宫吧。"她突然松手,珍珠"啪"地砸在小太监额头上,那人终于装不下去,"哎哟"一声睁开了眼。沈昭华俯身捡起那颗滚落的东珠,冰凉的珠子沾了血,在她掌心留下蜿蜒的红痕。小太监捂着额头直抽气,却见她突然将东珠塞进他嘴里:"含着,别咽。"外头云裳的呜咽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重物倒地的闷响。王德全的膝盖在青砖上磨出"沙沙"声,描金匣子"咔哒"一声自己合上了。沈昭华用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指,忽然听见殿外传来玉芙宫主位林贵妃特有的软糯嗓音:"姐姐这是做什么呀?"沈昭华指尖一顿,帕子上绣的凤凰翅膀沾了血渍。她抬眼时正瞧见林贵妃扶着腰跨过门槛,杏色裙裾下微微隆起的小腹格外刺眼。"妹妹来得正好,"她将染血的帕子随手扔在小太监脸上,"本宫这儿有颗东珠,想请妹妹鉴赏鉴赏。"
小太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那颗东珠从他嘴里滚出来,沾着唾液在地上弹了两下。林贵妃的绣鞋恰好踩住珠子,鞋底打滑时脸色瞬间煞白。
"姐姐当心!"沈昭华猛地伸手拽住林贵妃胳膊,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这地砖刚泼了茶,滑得很呢。"殿外传来云裳撕心裂肺的哭喊:"娘娘!奴婢的腿——"林贵妃踉跄着扶住门框,杏色裙摆沾上了茶渍。沈昭华顺势松开手,指尖在她衣袖上留下几道红痕:"妹妹怀着龙种,可要当心脚下。"那颗东珠滚到门槛边,被闻声赶来的嬷嬷一脚踩碎。
"姐姐教训的是。"林贵妃勉强站稳,手指死死攥着门框上的雕花,指甲都泛了白。外头云裳的哭喊声突然拔高,又戛然而止。
沈昭华弯腰捡起染血的帕子,慢悠悠地抖开:"说来也巧,昨儿太医还说本宫宫里少了味药引子......"她忽然用帕子捂住嘴轻笑,"听说妹妹宫里,近日总飘出药香?"
林贵妃的护甲"咔"地折断在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