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晨光刺破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时，我攥着连夜整理的项目数据踏入会议室。投影幕布上，三个月前被否定的方案以全新面貌铺陈开来，折线图的增长曲线如蓄势待发的箭矢。陆川坐在主位，指间转动的钢笔在桌面敲出规律的节奏，他身后，市场部张经理正用手机快速发送消息。

"林夏，开始吧。"陆川的声音像是一柄钝刀，划破凝滞的空气。

我深吸一口气，激光笔点向屏幕："诸位看到的不仅是数据，更是被人为掩埋的真相。"余光瞥见张经理突然绷紧的肩膀，"三个月前，这份方案被判定为'不具备商业价值'，但实际测算表明，它能为公司带来..."

"等等。"张经理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林夏，你用的市场调研数据从哪儿来的？我们部门从未出具过这种报告。"

会议室陷入诡异的寂静。我翻开手边的文件夹，抽出一叠复印件："这些原始数据来自您上个月提交给财务部的报表，编号2023-07-15，需要我逐页核对吗？"张经理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他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陆川突然按住桌面："够了。林夏，我需要你用更具体的执行方案说服董事会。"他的眼神藏在阴影里，却在扫过张经理时闪过一丝警告，"三天后，带着完整计划再来汇报。"

散会后，走廊里飘来细碎的议论。"听说她发邮件捅破了剽窃的事？""幼稚，在这儿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我握紧电梯按键，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我独居的公寓门锁被撬，客厅散落着撕碎的设计图纸。

"林夏，等一下。"陆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时，他正将一件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最近小心点，有些事比你想象的复杂。"他的指尖擦过我手背，带着不属于职场的温度。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我敲击键盘的声音。突然，茶水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我握紧裁纸刀靠近，月光下，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在翻找垃圾桶。当他抬头时，帽檐下露出的火焰纹身刺得我瞳孔骤缩——正是那晚酒局上，试图灌醉我的客户手下。

"找什么？"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男人愣了一瞬，猛地撞开消防通道的门逃走。我追至楼梯间，只看到墙上用红漆喷写的警告："下一个，就是你。"

手机在这时响起，陆川的来电显示在屏幕闪烁。我盯着掌心的冷汗，突然意识到，这场职场战争早已超越方案之争。有人在暗处布下天罗地网，而我，不过是枚试图翻身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