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光在墓园碎石路上投下蛛网状的，墨多多每走三步就要回头确认查理是否跟上。青铜拱门突然从视野盲区显现时，他撞上了冰凉的门环，火漆印记在下泛着血丝般的纹路。荆棘从门缝里窜出来，像活物般缠他的手腕。

"别动！"查理的白毛在月光下炸开，犬齿精准咬断最粗的那根荆棘。断口渗出暗红汁液，滴在青覆盖的台阶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多多甩着手腕后退，校服袖口已经被蚀出蜂窝状的破洞。"这玩意会吸血？"他盯着皮肤上迅速消退的针眼，突然发现墓碑群正在缓慢旋转。生锈的铰链声从地底传来，最古老的几块花岗岩墓碑裂开缝隙，露出内部精密的齿轮结构。

前爪拍住一块滑动的墓砖，垫下的玫瑰浮雕突然下三寸。青铜门环"咔哒"转半圈，拱门中央浮现出由荆棘组成的拉丁文算式：Ⅶ×Ⅸ=？

"六十三！"多多脱口而出，随即僵住。白天数学考试时，这道题他偷瞄了前桌的答案。墓碑缝隙里渗出的雾气突然变成铁灰色，荆棘算式像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

青铜门内传来沙哑的冷笑："用谎言浇灌的玫瑰，终将刺穿园丁的手。"地面开始震颤，更多荆棘从地缝出，泛着幽蓝的光。

查理突然扑向多多的右手腕。夜光手表在犬齿间碎裂，表盘折射着月光，在荆棘丛中投下清晰的光斑——63的罗马数字"LX"正巧映在青铜门中央的凹槽里。

齿轮声戛然而。荆棘缓缓缩回地缝，露出被它们遮掩的碑文。多多蹲下来，发现那些古老的文字正在渗血："说出真相的重量。"

"我了。"多多指甲掐掌心的伤口，"98分里...有7分是抄的。"第一级石阶突然下沉，露出下面闪着寒光的尖刺。

查理用尾巴扫开碎石，拼出残缺拉丁单词"plena"（完整）。当多多颤抖着补充完所有抄袭的题号时，最后一级台阶稳稳托住了他的球鞋。

青铜门无声滑开，八音盒旋律从地下通道飘上来。多多突然抓住查理的前爪："这曲子...妈妈首饰盒最底层那个八音盒..."

白犬的耳朵突然竖起。在旋律间隙里，有金属刮擦石壁的声响规律地重复着，像某种巨大钟表的秒针在走动。月光照进通道的瞬间，两人同时看清了刻在入口处的倒计时：距离下次月圆还有2小时47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