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奥尼德 番外 上

我 莱奥尼德 是整片大陆的主宰

用杀戮与鲜血使万物臣服于我脚下

从幼时起，莱奥尼德就信奉力量才是绝对的真理。

莱奥尼德出身低贱，是作为牲畜的食物而出生的。刚出生时，就被扔到食槽里，但莱奥尼德依然顽强的活了下来。

但，这份顽强的念头并不是神明的眷顾，而是通往地狱的门票。

那些该死的贵族对于莱奥尼德拼命想活起来的样子，感到有趣新奇。在他们的眼中，底层的贱民还不如手中的一方手帕。

便让莱奥尼德留了下来，作为宠物为众人取笑玩乐。他们看着莱奥尼德那恨不得杀了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的不甘的眼神时，总会发出令人作呕的刺耳笑声，真恶心。

他们将莱奥尼德与嗜血的饿狼囚于牢笼之中，因为他们喜欢贱民在被嗜血怪物撕咬时所发出的凄厉的惨叫，欣赏着贱民在小小的牢笼里不停逃窜的狼狈身影，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撕碎，喉咙溢出绝望的哀嚎。

这一切只是贵族消遣的游戏，玩弄弱小之人的生命，在他们看来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泥泞的围栏里飘着馊臭的血腥味，莱奥尼德被铁链锁着脚踝，摔在冰冷的泥地上时，牙齿磕出了血。看台上的贵族们正举着银杯嬉笑，其中一个金发贵族随手将柄生锈的匕首丢进围栏，金属落地的脆响刚落，笼门便被猛地拉开——一头瘦骨嶙峋的饿狼龇着黄牙冲进来，涎水顺着尖牙滴落，在泥地上砸出细小的坑。

“咬他！咬那个贱种的喉咙！”看台上爆发出哄笑。莱奥尼德蜷缩着发抖，血混着泥糊在脸上，可狼爪扑过来的瞬间，求生的本能突然撕开了恐惧。他像只被踩住尾巴的野猫，猛地翻滚着抓住那柄匕首，锈迹硌得掌心生疼。狼的利爪已经撕开他的上臂，红肉翻卷着露出白骨，他却像没知觉般，用带血的手指死死抠住匕首柄，借着狼扑来的冲力，将刀尖狠狠扎进狼的咽喉。

狼的嘶吼卡在喉咙里，滚烫的血喷了他满脸。他没松手，反而骑在狼身上，发狠似的将匕首反复搅动，直到狼的身体彻底僵硬。看台上的笑声早没了，贵族们脸色煞白地后退，有人打翻了酒杯，酒液在猩红的地毯上漫开，像极了围栏里的血。

莱奥尼德拄着匕首站起来，铁链在脚踝上拖出刺耳的响。他浑身的伤口都在淌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狼的，碎发被血粘在额前，露出一双燃着野火的眼。那双眼扫过看台上的贵族时，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野兽的、舔舐过血腥后的凶狠，像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他手里的匕首还在滴着血，每一滴落在泥地上，都像敲在贵族们的心上。

此后，他们看着莱奥尼德的眼神带着畏惧。但不足以让他们放弃那无聊又残忍的游戏，反而让他们更加变本加厉。

贵族们开始了新的游戏，他们让我们这些人在一定时间内相互厮杀，允诺能活到最后的，就放我们离开。

听到这，在长期压迫下生存的人，精神或多或少都有些压抑紧绷，在旁边的人还在愣神之际，有人一刀划断了其颈部大动脉，鲜血喷涌而出，附近的人摸了摸脸上的温热，那正是被溅射出来的鲜血。

一时间，人群慌乱起来，尖叫和叫骂声此起彼伏。

莱奥尼德趁乱在人群中隐去身影，悄悄的来到建筑内，藏在阴影处，看到能够在贵族身旁侍候的仆从朝这边走来，待他来到莱奥尼德较近的距离，莱奥尼德，闪身而出并一把将其打晕，换了仆从的衣物。

莱奥尼德缓缓走向看台，随便整理了下因动作幅度大而皱皱的衣物。他丝毫不在意那仆从醒来后会受到怎样的责罚，那人总会向贵族进谏不同的方式来让游戏增加趣味性，经常与贵族一同欺辱贱民 。这种人死不足惜 。

通过雕花大门看着被簇拥在中间的那群贵族，莱奥尼德缓缓靠近。握紧那把上次被扔进笼子时贵族丢来的匕首，瞅准时机在贵族因看台下的人互相残杀而露出窘态而肆意大笑时，莱奥尼德一把将匕首扎进贵族后背，扎向其心脏的位置，而后迅速的离开。

在他们发现那名贵族已经死亡时，莱奥尼德趁士兵去寻找凶手时趁乱离开了西路德，离开如同地狱般的故乡。

风卷着沙砾打在莱奥尼德破旧的斗篷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他已经记不清离开西路德多少个日夜了，匕首刺入那肥胖贵族心口时的滞涩感，却像烙印刻在指腹——温热的血、贵族瞪大的眼球、人群的尖叫，最后是他混在混乱里狂奔的脚步声。

漫无目的地走了太久，连饥饿都变得麻木，直到一阵金属碰撞的脆响撞进耳朵。他循声拐过残破的石墙，看见空地上围了圈人，十几个穿着皮甲的汉子正赤手空拳地搏杀。拳头砸在骨头上的闷响、牙齿碎裂的脆响、获胜者粗野的笑骂……这一切都带着不加修饰的生猛，像野火一样燎过莱奥尼德死寂的心。

“弱者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一个络腮胡大汉踩着对手的胸膛，吐掉带血的唾沫，“这世道，实力就是规矩，拳头硬的人，才能定秩序。”

莱奥尼德的手指不自觉蜷起。他想起西路德的贵族们，那些穿着丝绸、用银叉挑剔食物的人，靠血统和头衔就能随意抽打农奴，就能把他朋友的救命钱扔给狗——直到他用一把生锈的匕首，教会那个贵族什么是真正的“规矩”。

他拨开人群走进去，捡起地上一根断矛，指向刚才获胜的络腮胡：“加我一个。”

三天后，莱奥尼德成了“铁砂佣兵团”的新成员。他不多话，出任务时却最狠，刀刀往要害去，分赃时只拿自己应得的那份。没人问他的过去，在这里，伤疤和力气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他渐渐明白，那些贵族信奉的“秩序”是腐朽的蛛网，真正撑着这世道的，是能劈开蛛网的剑，是能砸碎枷锁的拳头。

五年后，莱奥尼德带着自己拉起的一支队伍，站在了西路德的城墙下。他的铠甲上嵌着七道战功刻痕，身后的士兵们眼神如狼，手里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这不是佣兵团了，是他的军队——一支只认实力，只听他号令的军队。

攻破城门那天，没有太多抵抗。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贵族，此刻缩在华丽的地毯上，抖得像筛糠。莱奥尼德踩着他们的丝绸裙摆走过，靴底沾着的泥污蹭脏了精致的花纹。

“把他们都拖下去，”他声音平淡，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别弄死了。”

地牢潮湿阴暗，和贵族们过去住的镀金房间天差地别。莱奥尼德偶尔会下去看看，看那个曾经踢过他的伯爵，如今被铁链锁在墙上，指甲缝里塞满了霉斑；看那个抢走朋友救命药的子爵，每天只能喝到带着馊味的水。

他不打他们，也不骂他们，只是站在铁栏外，看着他们一点点褪去傲慢，变得像路边的野狗。

“知道吗？”有次他对着那个伯爵说，“你们定的秩序，碎了。现在的规矩是，我让你们活多久，你们就得在这儿，慢慢数着。”

伯爵浑浊的眼睛里滚出泪来，想求饶，却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莱奥尼德转身离开，地牢里只剩下铁链拖曳的哗啦声，像在为旧时代敲着丧钟。他要回故乡看看了，用自己的方式，给这片土地立一个新的规矩。

王冠落在他头上时，没有丝毫暖意，却比任何珍宝都让他安心。他终于明白，所谓秩序，从来不是贵族口中的律法，而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剑，是脚下这片用鲜血浸透的土地，是让每个像他一样的人都能凭着实力活下去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