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挂在蓝玫瑰花瓣上时,奈布已经修好了温室漏水的喷头
他蹲在番茄架旁,指尖拂过叶片上可疑的圆形孔洞——不是虫害,是艾玛昨晚偷偷用这些叶子当靶子练习吹箭
伍兹国际刑警来邮件了
艾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晨起的沙哑
她赤脚踩在温室的石板路上,左手端着咖啡,右手拿着平板电脑
阳光透过她棉麻睡裙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流动的光斑
奈布接过平板,屏幕上是十二个打红叉的建筑照片
萨贝达全部查封?
伍兹嗯
艾玛蹲下来检查番茄叶,假装没看见那些小孔
伍兹但他们没找到...
她的手指在喉咙处比划了一下,这是他们约定代表卡洛夫的手势
奈布把喷头拧紧最后一圈
水流声中,他想起那个雨夜的琴盒,和照片背面褪色的俄文
三个月来,瑞士边境的监控摄像头拍到过三次类似的身影,每次都差一步
伍兹艾米丽说...
艾玛突然把咖啡杯塞到他手里
伍兹山下的花店在招合伙人
奈布挑眉
咖啡杯底粘着张便签纸,是艾米丽潦草的字迹:【两个月的试用期,包住宿,后园可种危险植物】
萨贝达你知道我们不适合定居
奈布擦掉她鼻尖上的泥土
萨贝达尤其你还偷了国际刑警的证物
艾玛撇嘴,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玻璃瓶——正是伊斯坦布尔那批蓝色血清中的一支
液体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珍珠光泽,像是封存了一片星空
伍兹最后一支样本
她的指尖在瓶身轻轻敲打摩斯密码,【改良版,能修复神经损伤】
奈布突然攥住她的手腕
艾玛的绿眼睛在晨光中清澈见底,没有一丝被血清影响的蓝翳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三年前那场爆炸后,医生曾断言她的听力永远无法恢复
伍兹我稀释过了
艾玛旋开瓶盖,里面只剩三分之一剂量
伍兹先用薄荷试过...
奈布夺过瓶子
萨贝达如果失败呢?
伍兹那就继续当你的聋子园丁
艾玛笑着比划手语,【反正有人愿意学】
争论被突如其来的门铃打断
奈布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却见艾玛已经蹦跳着跑去开门——艾米丽带着两个穿校服的小女孩站在门外,孩子们怀里抱着用报纸包裹的向日葵苗
“学校实践课作业!”艾米丽大声宣布,仿佛没看见奈布僵硬的姿势“她们想请教怎么种危险植物”
金发的小女孩怯生生举起一张画:简陋的温室草图,角落里画着戴眼罩的兔子
艾玛突然蹲下与她平视,接过画仔细端详,然后从工作台抽屉里取出一枚金属子弹壳
伍兹用这个当花盆
她比着手语,奈布帮忙翻译
萨贝达子弹打过的土地...花开得最好
孩子们离开后,奈布发现艾玛还蹲在原地,指尖摩挲着那幅童稚的画
画纸角落有个模糊的男性轮廓,被用红笔粗暴地涂掉了
伍兹卡洛夫在基辅有个女儿
她突然说
伍兹1994年生的...现在应该和她们差不多大
奈布想起制药厂里那些戴项圈的孩子
他沉默地打开冷藏柜,取出标记"基辅"的土壤样本,倒进子弹壳花盆
艾玛把向日葵苗栽进去时,他们的手指在泥土中相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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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温室的自动补光灯依次亮起
奈布坐在工作台前擦拭左轮手枪,艾玛在笔记本上记录今日生长数据
平静得像是世界上从未存在过X计划、血清和永不愈合的伤口
伍兹奈布
艾玛突然抬头
伍兹如果听力恢复...
枪械零件在奈布手中咔嗒归位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如果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他们是否还要继续这场没有尽头的追猎
萨贝达山下的花店
他把组装好的枪放进抽屉
萨贝达需要保镖吗?
艾玛的助听器发出细微电流声
她摘下来放在桌上,转而用手语比划:【需要会种花的丈夫】
月光透过玻璃顶棚,在两人之间流淌
奈布从工作台下拿出个生锈的铁盒,里面是两枚用子弹壳打磨的戒指,内圈刻着彼此的名字和一朵雏菊
萨贝达这次不准再感染
他给艾玛戴上戒指,指节处的旧伤疤蹭过她指间的茧
艾玛把另一枚戒指推进他无名指,然后摊开他的手掌,在上面画了个简易温室
指尖在枪茧上徘徊时,奈布突然翻转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温控系统发出滴滴声,夜间灌溉开始了
水雾弥漫中,那株从种子库带回的白树轻轻摇曳,枝头冒出三个新芽
奈布想起里奥最后的话——
「有些战争不需要子弹终结」
艾玛靠在他肩头打哈欠,戒指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奈布轻轻吻她头顶的发旋,心想她父亲或许是对的
窗外,第一朵蓝雏菊在夜风中舒展花瓣
更远处,雪峰之上的星空璀璨如初,仿佛从未见证过那些黑暗中的厮杀
而温室里的自动喷灌系统依然在工作,水滴落在新栽种的向日葵苗上,发出春天特有的、生命萌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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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快完结了
但还会持续更新番外特别篇和节日篇的──
这个故事始于一颗刻着雏菊的子弹,终于一枚用弹壳做的戒指
奈布与艾玛从互相救赎到共同成长,最终在伤痕中开出了属于自己的花
感谢您一路陪伴,如果未来某个雨天想起这对恋人,不妨种下一颗种子——或许其中就藏着他们未说完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