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温室的恒温系统发出轻微嗡鸣，艾玛踮脚往钢架顶端挂槲寄生花环时，围裙口袋里突然传来震动
正在修剪玫瑰的奈布立刻抬头，剪刀"咔"地剪断一根无辜的枝条
萨贝达艾米丽的警报？
他右手已经按在腰间枪套上
艾玛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正在发光的植物培养皿——这是她上个月培育的通讯装置，花瓣会根据不同频率的电磁波变色
此刻白色玫瑰正泛着冰蓝的光晕，在昏暗温室里像盏小夜灯
伍兹气象预警
她指向窗外开始飘雪的夜空
伍兹暴风雪提前了
奈布皱眉看着订单簿
萨贝达还有二十束圣诞花没送
他话音刚落，温室顶棚就传来冰雹砸落的脆响，远处山路上的路灯一盏接一盏被雪雾吞没
艾玛突然拽过奈布的手，在他掌心画了个简笔雪橇，然后指了指后院的工具间
五分钟后，奈布黑着脸推出一辆改装过的犬用雪橇车——去年救下的退役军犬"子弹"正戴着鹿角发箍，兴奋地原地转圈
萨贝达你什么时候...
奈布话音未落，艾玛已经把十二个花盒捆上雪橇，自己裹着红斗篷坐进驾驶位，金发上落满从顶棚缝隙漏下的雪花
伍兹红鼻子驯鹿号，出发！
她故意用沙哑的嗓音喊道，拍了拍身旁空位
奈布叹了口气，把霰弹枪塞进装满天竺葵的礼品盒，认命地跨上雪橇
暴风雪中的山城像被撒了糖霜的姜饼屋
子弹的爪印在积雪上踏出蜿蜒的轨迹，艾玛的导航仪是袋会发光的蒲公英种子——每当接近送货地址，种子就会飘向对应的门牌
奈布抱着花盒穿梭在挂满彩灯的巷弄里，军靴踩碎积雪的声音惊醒了某户人家的圣诞树彩灯
第七站是山腰的孤儿院
奈布刚按响门铃，铁门就猛地被撞开——十几个戴毛线帽的小脑袋挤在门口，最前面的男孩眼睛瞪得溜圆：“是枪械课老师！”
“是园艺师夫妇”修女笑着纠正，接过奈布手里滴水的花盒，“上帝保佑你们...天哪！”
盒子里除了预定的白玫瑰，还躺着三把微型手弩，箭矢是用槲寄生枝条削成的
萨贝达防身用
奈布压低声音
萨贝达箭头上涂了镇静剂
回程时雪橇轻快许多
艾玛窝在奈布怀里取暖，突然戳了戳他紧绷的下颌线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奈布看到悬崖边有辆侧翻的卡车，车尾"国际刑警"的徽标在雪中半隐半现
驾驶室里蜷缩着个熟悉的身影——汉娜的园艺围裙被血浸透，怀里还死死护着个金属箱
奈布撬开车门时，老太太竟然还有力气骂人：“该死的...驯鹿比警车快？”
金属箱里是十二支蓝色血清
艾米丽虚弱地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卡洛夫的残党...想用圣诞游行...”话音未落，远处城区突然升起一朵蓝色烟花
艾玛的瞳孔骤然收缩
奈布已经撕开艾米丽的围裙——伤口不深，但血呈诡异的蓝黑色
萨贝达他们给你注射了？
“改良版...”艾米丽惨笑着举起左臂，皮肤下已经有蓝光在流动，“能让人变成活体炸弹...游行队伍里还有十几个...”
艾玛突然夺过血清箱跳上雪橇
奈布只来得及给艾米丽简单包扎，追上去时听见艾玛在用德语和子弹说话：“去找最大的圣诞树”
他们赶到中央广场时，狂欢人群正随着音乐摇摆
二十米高的云杉树上挂满蓝色彩球，树下站着个穿圣诞老人服的高大男子——他袖口露出的皮肤上，血管正发出荧光
伍兹倒数三分钟！
艾玛从雪橇上跃下，金色马尾在蓝光中像束燃烧的火把
她打开血清箱，取出自己秘密研制的抑制剂，开始往注射枪里填装
奈布则冲向配电箱，一枪打碎总闸
黑暗降临的瞬间，十二朵蓝色烟花同时升空，照亮了艾玛飞跃人群的身影——她踩着彩灯链条荡到圣诞树顶，将抑制剂倒进最大的那颗彩球
伍兹开枪！
她在空中对奈布做口型
霰弹枪的橡胶弹精准击碎彩球
混合着抑制剂的液体如雨水般洒落，接触到蓝光血管的人们纷纷软倒
假圣诞老人怒吼着扯开外套，露出绑满炸药的身体——但引爆器按下去时，只炸出一团蓝色蒲公英
萨贝达圣诞快乐
奈布缴械时贴在他耳边说
萨贝达礼物是终身监禁套餐
当警笛声响彻广场时，艾玛正在给艾米丽注射最后一支解毒剂
老太太睁开眼睛，第一句话是：“我的白玫瑰呢？”
奈布默默指向天空——暴风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照亮了广场每个角落
那些洒落的抑制剂液体在人们脸上、衣服上、甚至枪械上，都凝结成了细小的白色冰花，仿佛千万朵微型玫瑰在黑夜中绽放
回温室的路上，子弹突然偏离航线，拽着雪橇冲向悬崖边的观景台
艾玛笑着看奈布手忙脚乱地拉刹车，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
伍兹迟到七年的圣诞礼物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用子弹壳和蓝玫瑰标本做的袖扣
伍兹材料来自...
萨贝达我中弹那天的制服
奈布认出了染血的布料残片
他帮艾玛戴上同样材质的耳坠，突然发现她耳后的皮肤已经恢复光滑——血清的蓝光纹路完全消失了
第一缕晨光照亮雪山时，他们躺在雪橇里分享保温杯里的热红酒
艾玛用手指在雾气朦胧的杯壁上画了朵雏菊，奈布在旁边画了颗子弹
萨贝达明年还送花吗？
他问
艾玛把艾米丽给的投诉信拍在他胸口——上面写着「再往花束里塞武器就吊销执照」她的笑声惊起了松树上的积雪，簌簌落进两人交握的掌心里，像砂糖般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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