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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同契

猫鼠(龙图案卷)

血绸缠上手腕的刹那,展昭听见白玉堂的呼吸滞了一瞬。那些浸满金液的布料像活蛇般收紧,荆棘纹路陷进皮肤,扎出细密的血珠。月光透过半透明的茧壁,在两人之间投下蛛网似的阴影。

"你早就知道。"展昭扣住白玉堂的腕子往茧壁上压,炽阳功的热度烫得对方袖口结霜的暗纹滋滋作响,"这纹路何时出现的?"他的拇指重重碾过白玉堂锁骨下方——那里新浮现的炽阳纹正泛着不祥的红光。

白玉堂的睫毛颤了颤,嘴角突然溢出一道血线。血珠还没滴到下巴就冻成了冰渣,咔哒一声碎在展昭手背上。"那夜你擅闯祠堂..."他说话时胸腔震动带出更多冰渣,"契约就开始转移。"

九具空棺突然同时发出嗡鸣。展昭感觉缠在腰间的血绸猛地一拽,整个人撞进白玉堂怀里。鼻尖擦过对方冰凉的颈侧,闻到混合着血腥味的沉水香——这味道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二十年前父亲尸身上,也有这样的香气。

"放你娘的屁!"展昭的蟹刀残片在脚边震颤,他一把揪住白玉堂的前襟,"展家心法怎么会写在白家祖传..."布料撕裂的声响截断了质问。月光顺着撕开的口子流进去,照见白玉堂心口那片皮肤——密密麻麻的炽阳功口诀下,还叠着几行未干透的小字:朔月勿近,寒毒易渡。

茧壁外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展昭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字迹的起笔走势,和他幼时生病喝药后,总出现在枕边的药方字条一模一样。

白玉堂突然闷哼一声,后背撞上茧壁。血绸趁机缠住他的脚踝倒吊起来,衣摆垂落露出后腰——原本该是荆棘纹的位置,赫然烙着"同生契"三个血字。展昭认得这字迹,当年父亲教他认字时,总爱把"仇"字最后一笔拖得老长。

"你爹和我祖父..."白玉堂倒悬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嘴角那抹血色刺目,"当年在祠堂...立的不是死契..."一道金线突然从他心口刺出,径直扎进展昭膻中穴。剧痛中展昭看见无数记忆碎片顺着金线涌来——

十岁的自己蜷缩在炽阳功反噬的高热里,窗外飘进个雪团子。白衣童子翻窗的姿势笨拙,落地时还被窗棂勾散了发带。那孩子把冰裂纹药盒放在他汗湿的枕边,手指在将要碰到他滚烫的额头时,被突然睁眼的展昭吓得跌坐在地。

"白..."展昭的喉结动了动。记忆里的童子慌忙后退,却留下半块压在药盒下的芙蓉糕。糕点上歪歪扭扭的牙印,和现在倒悬之人唇角的弧度微妙重合。

血茧突然剧烈摇晃。展昭本能地扑上去接住坠落的躯体,掌心贴上白玉堂后背的刹那,"同生契"血字突然灼烧起来。两人内力在金线中疯狂对冲,展昭看见更多记忆画面炸开——

十五岁的白玉堂跪在祠堂冰砖上,后背被戒尺抽得血肉模糊。老管家捧着展家血衣低声劝诫:"少主何苦每月去送药?展家小子如今..."

"他若死了。"少年白玉堂的声音混着牙齿打颤的轻响,"炽阳功就真的失传了。"

现实中的白玉堂在展昭怀里剧烈咳嗽,每声都带出冰蓝色的血沫。展昭的手还按在他后背血咒上,那些字迹正在掌下扭曲变形。最末一笔突然延长,变成金线缠上展昭手腕——那里淡得快消失的烙痕,此刻正与血咒产生共鸣。

"双向禁制..."展昭的指尖陷进白玉堂肩胛骨之间的皮肉,"你一直在..."话没说完,头顶茧壁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某块记忆碎片趁机扎进他识海——

去年上元夜,他醉醺醺挂在望江楼栏杆外,非要摘那盏画着黑猫的宫灯。恍惚有人攥住他后衣领,寒气顺着脖颈灌进脊梁。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客栈,床头摆着盏完好无损的猫儿灯,灯罩上还沾着几片未化的雪花。

血茧轰然炸裂。展昭在坠落的失重感中攥紧白玉堂的手腕,看见对方涣散的瞳孔里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无数金线从他们相连的皮肤下迸射,在空中织成巨大的契约阵图。阵眼处浮现出第三把长命锁的虚影,锁芯里嵌着半片蟹刀残刃。

"那是..."白玉堂的指尖刚碰到虚影,锁链突然从阵图中射出。展昭拽着他翻滚避开,后脑勺撞上石台边缘。剧痛中瞥见白玉堂的袖箭朝虚影射去,箭尖却在接触锁身的瞬间汽化成霜雾。

暗河里的血水突然沸腾。展昭把白玉堂推到相对安全的石柱后,自己却被暴涨的金线拽向阵图中心。最后一刻,白玉堂的云中刀脱手飞来斩断金线,刀身却在触及契约阵时碎成冰晶。

"接着!"展昭把蟹刀残片抛过去。碎片在飞行途中突然变向,精准嵌入第三把长命锁的锁芯。整个地下空间响起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虚影扭曲着膨胀,最终炸成漫天光点。

光雨中,展昭看见白玉堂跪在石台边缘咳血,白衣下摆浸在暗河血水里,浮起一层冰蓝色的霜花。他冲过去时踩到块松动的青砖,踉跄着扑倒对方。鼻尖撞上白玉堂锁骨时,尝到血腥味里混着的沉水香。

"你每月朔月..."展昭的手撑在白玉堂耳侧,话尾消失在对方突然的颤抖中。掌下石砖传来不正常的震动频率,他低头看见契约金线正在地面游走,组成全新的阵图。

白玉堂突然翻身压住他,后心暴露在第三把长命锁重新凝聚的光线下。展昭看清了他后背全貌——"同生契"下方还有行被血污遮掩的小字:炽阳承影者,当以命续命。

"这次换我。"白玉堂的呼吸喷在展昭颈侧,比月光还凉,"你活着...才能..."话没说完,第三把长命锁突然射出一道金光,正正打在他后心。展昭眼睁睁看着那行小字开始燃烧,火舌舔舐过的皮肤浮现出父亲的字迹:昭儿,切莫...

暗河突然掀起巨浪。展昭抱着昏迷的白玉堂滚到石台最高处,发现浸过血水的白衣正在融化。那些冰蓝色霜花变成细小的光点,顺着两人相贴的皮肤钻进自己经脉。体内暴走的炽阳功突然温顺下来,而怀里的躯体正在迅速失温。

"醒醒!"展昭拍打白玉堂的脸颊,触手冰凉得像具尸体。慌乱中他扯开对方衣领,发现心口的炽阳纹已经蔓延到颈动脉,而自己手腕上的烙痕正在消退。

石台开始崩塌。展昭把白玉堂扛在肩上往高处跃,落脚处的青砖却接连碎裂。千钧一发之际,昏迷的人突然动了动手指,微弱的气流拂过展昭耳垂:"...祠堂横梁...有..."

第三把长命锁的虚影再次凝聚。这次锁芯里嵌的不止是蟹刀残片,还有半枚熟悉的铜钱——正是展昭去年上元夜弄丢的那枚,穿钱的红绳还是他亲手编的平安结样式。

展昭的指尖突然触到铜钱边缘的刻痕——那是他十四岁在开封府当差时刻的"昭"字。铜钱在锁芯里急速旋转,红绳突然绷直,勒进他虎口渗出血珠。

"松手!"白玉堂的警告混着咳血的气音。展昭却攥得更紧,血珠顺着红绳滴在长命锁上。锁身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震得暗河水面炸起无数血针。

白玉堂的云中刀碎片突然从冰晶状态复原,凌空划出弧线削向红绳。展昭侧身避开,刀锋擦过他耳廓钉进石柱,刀柄上缠着的褪色发带飘落——正是当年白衣童子被窗棂勾散的那条。

"你一直..."展昭的嗓音被锁链骤然的绷紧声切断。第三把长命锁虚影暴涨,锁眼处睁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白玉堂扑过来时,展昭看见他后颈浮现出完整的炽阳功第九重心法——正是父亲临终前烧掉的那页。

暗河水突然倒灌。展昭抓着白玉堂跃起,落脚的石台却在接触瞬间化成齑粉。坠落中白玉堂突然咬破指尖,带血的手掌按进展昭丹田:"运转周天!"

两股对冲的内力突然形成漩涡。展昭看见自己腕间消退的烙痕重新浮现,这次清晰显出"玉堂"二字。锁链捆住他们相贴的手腕时,展昭听见白玉堂喉间溢出的半声哽咽——和记忆里白衣童子被他吓跌时的抽气声重叠。

铜钱突然炸裂。展昭在飞溅的金属碎片中抓住白玉堂的左手,发现他无名指根有圈陈年牙印——正是当年芙蓉糕上缺失的那块形状。锁眼里的血眸突然暴凸,瞳孔里映出二十年前祠堂横梁上悬挂的两具尸体。

"别看!"白玉堂的掌心覆上展昭眼睛,自己却闷哼着弓起背。展昭扯下他的手,看见第三把长命锁的锁链正从白玉堂后背"同生契"的血字里抽离——带出丝丝缕缕冰蓝色的经脉。

红绳彻底断裂的刹那,展昭体内暴走的炽阳功突然归位。而白玉堂像被抽掉骨头的纸鸢,整个人滑进暗河血水中。展昭捞起他时,发现那些冰蓝色光点正从自己经脉里回流,而怀里的躯体开始透明化。

"横梁..."白玉堂的嘴唇擦过展昭耳垂,呼出的白雾凝成小篆字迹:"有父亲...留的..."话音未落,第三把长命锁突然实体化砸下。展昭抱着人翻滚躲避,锁骨撞上石柱凸起处——正是当年白衣童子翻窗时磕过的位置。

铜钱碎片突然悬浮组成卦象。展昭看清卦象的瞬间,白玉堂心口的炽阳纹突然蔓延到左眼,瞳孔变成熔金般的颜色。暗河对岸传来木材断裂的巨响,祠堂横梁轰然坠落,砸起的水浪中浮出半截焦黑的刀鞘——正是展昭父亲当年随身佩戴的。

白玉堂的指尖突然痉挛着抠进展昭肩头:"契约...是双向的..."他染血的牙齿咬开自己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正在融化的冰裂纹——和当年药盒上的纹路分毫不差。展昭的掌心贴上去时,两人接触的皮肤突然浮现出完整的炽阳功口诀,而第三把长命锁的锁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剥落。

暗河尽头传来晨钟。展昭抬头看见血水里浮起无数铜钱,每枚钱孔都穿着截红绳。最早那枚刻着"昭"字的铜钱突然立起,在血浪中滚到他们脚边,锁芯里那只血眸正疯狂转动着看向祠堂横梁的阴影处——那里静静躺着半块咬过的芙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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