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星河凝眸光，桐花风里映眉弯”——浩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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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雨浩站在北郊观星台的停车场，看了看腕表——22:15，比约定时间晚了十五分钟。他很少迟到，但今晚离开公寓前，他换了三次衣服，最终放弃了一贯的西装，选择了一件深蓝色毛衣和休闲裤。
"原来霍教授也会为约会紧张。"他自嘲地摇摇头，拎着装有望远镜和热饮的背包向观星台走去。
秋夜的风带着微凉，吹散了霍雨浩脑海中那些复杂的数学公式。他抬头望向天空，繁星如钻石般镶嵌在深蓝的天幕上，比城市里看到的要明亮许多。
观星台上已经有人了。一个纤细的身影靠在栏杆边，蓝粉渐变的长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后脑的蝴蝶发夹在星光下闪烁着微光。唐舞桐穿着厚厚的白色毛衣，像一团柔软的云朵漂浮在夜色中。
霍雨浩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幅画面。但唐舞桐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到来，转过头来，异色瞳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你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我还以为严谨的霍教授不会爽约呢。"
霍雨浩走到她身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抱歉迟到了，路上有点堵。这是热可可，加了肉桂。"
唐舞桐接过保温杯，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你记得我不喜欢喝咖啡？"
"温榆冬告诉我的。"霍雨浩实话实说，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专业天文望远镜开始组装，"她说你只喝两种热饮——加了肉桂的热可可，或者加了蜂蜜的柠檬茶。"
唐舞桐抿了一口热可可，嘴角沾了一点奶油泡沫："小冬真是多嘴。"但她眼里的笑意出卖了她的真实感受，"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和人一起看流星雨。"
霍雨浩调整望远镜的手停顿了一下："我以为你会经常组织这种活动。"
"不，"唐舞桐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星星对我来说...很私人。"她仰头望向星空，"小时候我妈妈常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守护星，当你迷失方向时，抬头找到它，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霍雨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天琴座的织女星，那是你的守护星吗？"
唐舞桐惊讶地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猜的。"霍雨浩指向天空，"你一直在看那个方向，而且..."他犹豫了一下，"织女星在中国传说中是爱情的象征，很适合你。"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霍雨浩自己都愣住了。他从不相信星座传说，更不会说这种近乎调情的话。但今晚的星空似乎有某种魔力，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唐舞桐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捕捉到了流星的光芒："霍教授，你刚才是在用神话传说撩我吗？"
"只是陈述事实。"霍雨浩推了推眼镜，耳尖却悄悄红了，"织女星确实在那个位置，而且确实与爱情传说有关。"
唐舞桐笑出声来，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下格外清脆："你知道吗？你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特别可爱。"
霍雨浩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低头继续调整望远镜。他的心跳比平时快了几拍，这种失控的感觉既陌生又奇妙。
"来，"他把望远镜转向唐舞桐，"英仙座流星雨应该从东北方向开始，现在是最佳观测时间。"
唐舞桐凑到望远镜前，发丝间淡淡的茉莉香气飘入霍雨浩的鼻尖。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立刻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荒谬——他居然像个青春期男孩一样偷闻女孩的头发香味。
"看到了！"唐舞桐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第一颗流星！快许愿！"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霍雨浩本该嘲笑这种迷信行为，但看着她虔诚的表情，他鬼使神差地也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唐舞桐正凝视着他，异色瞳中盛满了星光。
"你许了什么愿？"她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霍雨浩回答，惊讶于自己居然会配合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传统。
"那我先告诉你我的。"唐舞桐靠近一步，"我希望有一天能开一家自己的星空主题酒吧，每一杯酒都以一颗星星命名，客人可以一边品酒一边学习天文知识。"她的声音带着梦幻般的憧憬，"就像...把科学与艺术结合在一起。"
霍雨浩注视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睛，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古人会为星空写下那么多诗篇。此刻的唐舞桐就像一颗坠入人间的星辰，美丽得令人屏息。
"你的愿望很..."他寻找着合适的词汇，"很'唐舞桐'。"
"这算什么评价！"唐舞桐假装生气地轻捶他的肩膀，却在下一秒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霍雨浩立刻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你应该多穿点。"
唐舞桐裹紧他的外套，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气："谢谢。"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你知道吗？我弟弟唐舞麟总说我不会照顾自己。"
"你有个弟弟？"霍雨浩记得她之前提到过。
"嗯，比我小五岁，是个数学天才，现在在MIT读博士。"唐舞桐的语气中充满骄傲，"他总说我的大脑构造和他不一样，他是逻辑型，我是..."她做了个烟花绽放的手势，"爆炸型。"
霍雨浩轻笑出声："听起来你们关系很好。"
"是啊，虽然我们性格完全不同。"唐舞桐仰头看着越来越多的流星划过夜空，"有时候我真羡慕他，那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霍雨浩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落寞："你呢？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吗？"
唐舞桐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套的袖口："我知道自己想要自由，但..."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断了未尽的话语。
她看了一眼屏幕，表情瞬间变得复杂："是我弟弟。"接起电话，她的声音轻快起来，"舞麟？怎么这个时候打来？"
霍雨浩礼貌地退开几步，给她私人空间。夜风中隐约传来唐舞桐的只言片语："...不，我不会回去的...爸爸不能总是...我知道公司有麻烦，但..."
通话结束后，唐舞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背影看起来异常孤独。霍雨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回她身边。
"一切还好吗？"他轻声问。
唐舞桐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家族企业的一些琐事。"她转移话题，"看！流星越来越多了！"
霍雨浩知道她在回避，但他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不愿触碰的伤口，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
他们并肩站在观星台上，沉默地欣赏着这场宇宙的烟火表演。流星如银色的雨丝划过夜空，每一颗都带着千万年的光芒，转瞬即逝却又永恒美丽。
"我母亲生前也喜欢观星。"霍雨浩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融入夜色，"她是个钢琴师，总说星空是最伟大的乐章。"
唐舞桐转头看他，月光下霍雨浩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锋利，蓝眸中倒映着星辰的光芒。
"她去世时我十六岁。"他继续说道，手指无意识地紧握栏杆，"脑瘤。从确诊到离开只有三个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层下艰难浮出的气泡，"她走后，我开始研究数学，因为只有数字不会突然消失。"
唐舞桐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温暖透过皮肤传来："所以你选择了最确定的东西。"
霍雨浩点点头，惊讶于自己竟会向一个认识不到两周的人吐露这些。但唐舞桐的眼神中没有怜悯，只有理解，这让他奇异地感到安慰。
"我也差不多。"她轻声说，"我父亲是唐氏集团的董事长，从小我就被规划好了人生——最好的学校，最合适的联姻，最体面的职位。"她的手指收紧了一些，"但我只想要自由，所以一年前我逃跑了，现在在小冬的酒吧当调酒师。"
霍雨浩震惊地看着她："唐氏集团？那个跨国科技企业？"
"嘘！"唐舞桐紧张地环顾四周，"别那么大声。除了温榆冬，没人知道我的身份。"她苦笑道，"堂堂唐家大小姐在酒吧调酒，要是被媒体知道，我父亲会气疯的。"
霍雨浩突然想起父亲电话中提到的收购案，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闪过脑海："你父亲最近是不是在和戴氏集团谈合作？"
唐舞桐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等等..."她上下打量着他，"戴氏集团...霍雨浩...天啊，你是戴浩的儿子？"
霍雨浩点点头："虽然我随母姓，但确实是戴氏集团的继承人，至少名义上是。"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意识到他们的相遇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复杂的家族联系。夜空中的流星依旧在坠落，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
"所以，"唐舞桐慢慢地说，"我们的父亲是商业伙伴，而我们..."她指了指观星台，"在这里一起看流星雨。"
"命运有时很讽刺。"霍雨浩轻声说。
"或者很奇妙。"唐舞桐纠正道，她的异色瞳在月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听着，我不在乎你是谁的儿子，我只知道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她指向星空，"在宇宙面前，那些商业帝国算什么？我们不过是两颗偶然相遇的星辰。"
霍雨浩望着她熠熠生辉的眼睛，突然理解了什么是"怦然心动"。他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跳动，像是要冲破所有理性的束缚。
"唐舞桐..."他刚要开口，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父亲。
"我得接这个。"他歉意地说。
电话那头，戴浩的声音冷静而强势："董事会决定加速收购唐氏股份，下周一你要出席签约仪式。"
霍雨浩皱眉："为什么这么急？"
"唐氏内部出了问题，这是最佳时机。"戴浩顿了顿，"别告诉我你现在和唐家的人在一起。"
霍雨浩下意识地看向唐舞桐，她正仰头望着流星，侧脸在月光下如同精致的瓷器："没有，我只是...在外面。"
挂断电话后，霍雨浩站在原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撕裂感。他应该告诉唐舞桐关于收购的事，但又不确定这是否会破坏此刻的宁静。
"坏消息？"唐舞桐问，她已经走回他身边。
霍雨浩犹豫了一下："只是工作上的事。"他决定暂时保留这个信息，"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唐舞桐似乎看穿了他的回避，但没有追问："好啊，不过我想先去酒吧一趟，取点东西。你愿意陪我吗？"
当两人到达"星辰"酒吧时，发现门口挂着"临时歇业"的牌子。唐舞桐疑惑地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吧台上点着几盏星星形状的小灯。
"小冬？"她喊道。
没有回应。唐舞桐摸索着打开灯，发现吧台上放着一张纸条：「舞桐，突发家族急事，酒吧交给你了。冰箱里有惊喜。——温榆冬」
唐舞桐摇摇头："这个温榆冬，又在搞什么鬼。"她走向冰箱，打开后惊讶地发现里面摆满了各种新鲜水果和顶级酒品，还有一个小蛋糕，上面写着"祝约会愉快"。
霍雨浩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看来我们被设计了。"霍雨浩说。
唐舞桐拿出几瓶酒和水果："既然这样，不如我再给你调一杯特饮？就当是...流星雨的纪念。"
霍雨浩在吧台前坐下："这次叫什么名字？"
"'数学家之梦'。"唐舞桐开始熟练地处理材料，"专门为你创造的，融合了理性与幻想。"
霍雨浩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自己正享受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完全的放松与期待。不需要计算每一步的后果，不需要考虑是否符合逻辑，只需要存在于此刻，看着这个如星辰般闪耀的女孩为他创造奇迹。
当唐舞桐将成品推到他面前时，霍雨浩屏住了呼吸。杯中的液体呈现出宇宙般的深蓝色，里面悬浮着细小的可食用银粉，如同银河旋转。杯沿点缀着一圈薄荷叶，像是行星的轨道。
"尝尝看。"唐舞桐期待地说。
霍雨浩抿了一口，味蕾立刻被复杂的层次感征服。初入口是黑巧克力的醇厚，随后转化为樱桃的酸甜，最后留下薄荷的清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辛辣。
"这..."他寻找着合适的词汇，"像是喝下了一整个宇宙。"
唐舞桐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她靠在吧台上，异色瞳直视着他，"霍雨浩，无论我们的家族有什么纠葛，我希望...我们可以只是我们自己。你愿意吗？"
霍雨浩望着她眼中的星光，感到所有理性的围墙都在崩塌。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后脑的蝴蝶发夹："我愿意，唐舞桐。"
窗外，最后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像是为这个承诺盖上了宇宙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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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眠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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