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9

番外.109

文/榆眠桉

霍雨浩X唐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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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实验室的日光灯管发出细微的嗡鸣。晚上七点零三分，霍雨浩推开厚重的隔音门时，看见唐舞桐正对着一只麻醉中的实验兔练习打结。她手指灵活地翻转缝线，嘴里念念有词，像在背诵什么咒语。

"手腕角度错了。"霍雨浩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唐舞桐吓得一抖，缝针差点脱手。她转过头，看见霍雨浩穿着简单的灰色毛衣站在门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手指上。

"霍老师！您真的来了..."她慌忙站起来，打了一半的结散成一团乱线。

霍雨浩没说话，走到操作台前戴上手套。他拿起新的缝针，动作流畅得像呼吸："看好了。"

日光灯下，他的手指在兔子模拟皮肤上演示。手腕微旋，线尾轻挑，一个完美的外科结在十秒内完成。唐舞桐凑近观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一丝雪松的冷香。

"手腕要这样转，"霍雨浩破天荒地放慢动作，"线长是针长的三倍。"

唐舞桐学着他的样子尝试，但结总是打歪。在她第五次失败后，霍雨浩突然从背后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很烫，透过两层乳胶手套传来清晰的温度。

"别紧张。"他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想象你在系气球。"

这个比喻太不像霍雨浩会说的话，唐舞桐忍不住笑出声。笑声中，她手指奇迹般地完成了标准动作。一个漂亮的外科结在模拟皮肤上成型，整齐得像是机器打的。

"我成功了！"她兴奋地转头，鼻尖差点撞上霍雨浩的下巴。

霍雨浩迅速后退一步，摘下手套："继续练习，一百个。"

实验室里只剩下缝线穿过模拟皮肤的沙沙声。当时钟指向九点时，唐舞桐终于完成第一百个结。她活动着酸痛的手腕，发现霍雨浩站在窗边看手机，侧脸在月光下像尊雕塑。

"霍老师，"她小声问，"您为什么愿意教我？"

霍雨浩收起手机："你的毕业论文选题很有价值。"

"就这样？"

"不然呢？"他转身，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

唐舞桐低头整理器械，突然说："其实我知道，是您把37床那个临终关怀案例从赵医生那里要过来给我的。"

霍雨浩的动作顿了顿。

"护士长说，您从来不管姑息治疗的事。"她抬起头，眼睛在灯光下特别亮，"为什么破例？"

空气沉默了很久。就在唐舞桐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霍雨浩开口："那个病人的心电图，和你母亲当年的很像。"

唐舞桐愣住了。她从未和任何人提过母亲的事，病历档案里也只写着"家族心脏病史"。

"你怎么..."

"你面试时提交的论文参考文献，"霍雨浩走向门口，"引用了你母亲去世那年《柳叶刀》上的先心病论文。"

门关上的声音在实验室回荡。唐舞桐站在原地，看着操作台上第一百个外科结，突然明白霍雨浩为什么总在深夜的医生休息室看旧论文——他记得每个病人的故事，像记住每根血管的走向。

第二天清晨，唐舞桐在更衣室发现储物柜里多了一本书。精装的《心脏外科手术精要》，扉页有霍雨浩的签名，书页间夹着张便签："第173页，你昨天问的血管吻合技巧。"

她翻开书，发现整本书布满细致的批注。在有关先天性心脏病治疗的章节，有行小字特别醒目："医学拯救生命，但共情拯救灵魂。"

一周后的凌晨三点，急诊收治了主动脉夹层病人。霍雨浩主刀，唐舞桐做二助。手术到最关键处，血管钳突然打滑，血喷涌而出。

"吸引器！"霍雨浩的声音冷静如常，但唐舞桐看见他额角渗出的汗。

她迅速递上器械，在霍雨浩修补血管时突然开口："患者女儿在产房，刚生了对双胞胎。"

霍雨浩缝合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但接下来的操作明显加快了。当血管吻合完成，生命体征稳定时，他破天荒地说了句题外话："名字取好了？"

"叫平安和喜乐。"唐舞桐看着监护仪上平稳的波形，"护士刚发来的照片。"

手术结束已是黎明。霍雨浩在更衣室摘下眼镜，长时间手术让他眼角布满血丝。唐舞桐递过一杯咖啡："加了两块糖，您低血糖了。"

霍雨浩接过纸杯，指尖相触的瞬间，急诊呼叫器突然响起："车祸重伤，准备手术！"

他放下没喝的咖啡，重新戴上眼镜。转身时，唐舞桐听见他很轻地说："谢谢。"

晨光透过窗户，给他们的白大褂镀上金边。走向手术室的路上，霍雨浩突然问："那只兔子后来怎么样了？"

"放归动物房了。"唐舞桐微笑，"护士说它最近当妈妈了。"

霍雨浩几不可见地点头。推开手术室门前，他递给她一副新的放大镜："今天你来做血管吻合。"

无影灯亮起时，唐舞桐看见放大镜框上刻着一行小字：To my best stud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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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眠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