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钦天监所谓的祈福童子......”
张泽禹指尖抚过某个琉璃瓶,瓶中蜷缩的胎儿眉心缀着苏氏特有的朱砂痣,“原来都成了锁龙脉的祭品。”
他忽然挥剑劈开药柜,泛黄的《帝脉录》中滑出半幅画轴,画中先帝手持银铃,脚边跪着的祭司赫然是年轻时的苏氏女。
暗河轰鸣声骤然逼近,赵清沅的雪狐跃入密室,金瞳倒映着张极煞白的脸:“表哥竟带着外人闯进苏家秘窟,姑母在天之灵......”
剑锋擦过她鬓角的刹那,张泽禹的笑声浸着毒:“郡主不妨猜猜,当年你爹送给北狄王庭的九百童男童女,为何独独逃出个会仿制御用琉璃的工匠?”
他甩出的账本在火把中烧出幽蓝鬼火,灰烬里浮现的押运官印,竟与赵清沅腰间玉珏的纹路分毫不差。
“杀了他!”赵清沅姣好的面容扭曲如恶鬼,雪狐龇出镶着金箔的獠牙。
数十暗卫破水而入的瞬间,张极的银镯突然迸发青光,琉璃瓶中的药液如活蛇缠上刺客咽喉——那些挣扎的死者腕间,全都有苏氏灭门案凶手留下的狐尾刺青。
张泽禹趁机拽着张极跃入突然出现的暗道,湿热气流中漂浮着磷火。
他后背渗出的血在岩壁上拖出长痕,声音却带着戏谑:“御史大人现在信了?你们苏家世代守着的不是龙脉......”
暗道尽头豁然开朗,万丈深渊之上悬着青铜棺椁,八条玄铁链锁着棺中女子的冰玉像——那与苏氏女九分相似的面容,额间却烙着北狄王族的狼图腾。
“她才是真正的苏明月。”
张泽禹割破两人手腕,将血滴入棺椁凹槽,“二十年前和亲路上被替换的北狄公主。”
冰玉像应声碎裂,露出藏在心口的羊皮卷,北狄文记载的秘术让张极浑身发冷——所谓苏氏灭门,实为血祭唤醒棺中魇灵,以窃大周国运。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赵清沅的尖叫自深渊底部传来:“你们竟敢动母妃的金身!”无数雪狐从岩缝涌出,张泽禹却将张极推上悬棺:“还记得血契怎么用吗?”
玄铁链崩断的刹那,张极本能地环住张泽禹的腰。
棺椁如离弦之箭撞破穹顶,月光倾泻而下时,他们看见皇陵方向升起的血色烟花——那是太子薨逝的讯号。
“右相今夜就要改天换日了。”
张泽禹咳出的血染红张极的官袍,指尖却描摹着他眉心的咒印,“子时三刻,我要你穿着御史官服出现在朱雀门。”
他忽然将人推下悬棺,自己却迎着追兵跃入深渊,“别忘了,我们的命早烙在一起了!”
张极在坠落中握紧染血的羊皮卷,北狄文在月光下显出新字:【双生咒解,需至亲心头血】。
皇陵丧钟穿透云霄,他望着腕间暴涨红光的咒印,终于读懂父亲绝笔信中的暗语——“月碎于野,可照肝胆”。
深渊下的狐啸声撕裂夜幕,张泽禹坠入黑暗前抛来的那抹笑,像淬了毒的刀扎进张极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