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血坠入青铜卦盘,在香灰上凝出边防图的空缺处——正是当年炼蛊窟的位置。
“御史大人可敢赌命?”他染血的指尖点上张极心口,“用这同辉咒作烽火,烧他个江山透亮。”
狼烟混着沙暴吞没城楼时,张极解下贴身玉佩。
螭龙纹中间藏着暗格,掉出的半块玉珏与张泽禹颈间红绳系着的严丝合缝——正是冷宫梅树下,小哑巴慌乱中遗落的“药费”。
“你早知我是…”
“知你是狼子野心的债主。”
张泽禹笑着咳血,将合二为一的玉珏按进卦盘。边防图突然浮空显现,北狄龙脉处亮起的光点,赫然是两人相贴的心口。
炼蛊窟的残垣在月光下如巨兽獠牙。张极斩落第七个傀儡头颅时,忽见峭壁处闪过淡青衣角。
追至寒潭边的刹那,同辉咒突然剧颤——潭中浮起的冰棺里,封着与张泽禹容貌相同的少年!
“这才是被活剖的双子星。”
国师的声音自潭底传来,青铜锁链拽出的尸身心口空空如也。
张泽禹的剑风扫过冰棺,在棺盖刻痕间找到熟悉的暗号——那是冷宫梅树上,小哑巴刻的“極”字。
“原来我才是赝品…”
自嘲的笑音未落,潭水突然沸腾。真正的炼蛊鼎破水而出,鼎内漂浮的数百婴尸齐齐睁眼,瞳孔里映出张极与张泽禹的身影——每个都是他们的面容,每个都带着七星咒印。
“双生局最妙处,在于真亦假时假亦真。”
国师的傀儡身突然炸裂,露出内里童禹坤的残躯,“御史大人不妨猜猜,此刻在你怀里的,是哪个张泽禹?”
狼首刀穿胸而过的瞬间,张极突然笑了。
他握住张泽禹颤抖的手按向自己心口,让蛊王顺着同辉咒渡入对方体内:“冷宫那夜,你喂我吞药时,右手虎口有颗红痣…”
炼蛊鼎在轰鸣中炸裂,真正的边防图在血雨中显现。
张泽禹在坍塌的洞窟中攥紧张极的前襟,终于说出深埋二十年的秘辛:“他们换走我的命格,却换不走梅树下…”
未尽的话语被渡进口中的蛊王吞没。
双生咒印在相拥间化作飞灰,而三百里外的皇城,顶着张极面容的替身尸突然捂住心口——那里正生出新的七星痣,与冰棺中的双子星交相辉映。
皇陵地宫的阴风卷着骨哨声穿透耳膜时,张泽禹正用舌尖舔去张极颈侧渗出的蛊血。青铜灯台投下的影子在壁画上摇晃,映出前朝《祭天图》中那对双子祭司——他们的面容在磷火中扭曲,竟与此刻抵额喘息的两个身影渐渐重合。
“御史大人这噬心的毛病,倒是越发像我了。”
张泽禹染毒的指尖划过张极心口,七星咒印在剧痛中泛出妖异的紫。壁画上的祭司突然淌下血泪,他们手中捧着的星盘咔嚓转动,地宫深处传来百具棺椁同时弹开的闷响。张极反手将人按在冰凉的壁画上,掌心朱雀纹烙着对方腕间银铃:“当年冷宫的哑太监,可没这般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