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金属地面在林默脚下无声变形，菱形训练场的边缘升起半透明屏障。他站在控制台前，作战服袖口露出的手腕上缠着新换的绷带，渗出的血迹在黑色布料上晕开深色痕迹。
"第七组，障碍穿越训练。"林默按下启动键，声音比制冷系统的嗡鸣还低两度，"限时三分四十秒。"
五名新生冲进场地时，金属地板已经隆起成错落的矮墙。最后进来的女生差点被突然弹出的障碍物绊倒，栗色马尾在空中划出惊慌的弧线。
"教官..."楚雨晴扶着膝盖喘气，训练服领口不知何时扯开了两颗扣子，"我实在跟不上这个节奏。"
林默的视线扫过她泛红的眼眶，在微微颤抖的指尖停留半秒。控制台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照出眉骨处一道淡色疤痕。"三年前你跟得很快。"他调高障碍物移动频率，"现在装什么？"
训练场另一头传来惨叫。有个学员抱着小腿滚倒在地，模拟狙击弹的红色标记在他腿上闪烁。林默看着监控屏里回放的画面——楚雨晴在拐角处"不小心"推了同伴一把。
"是楚学姐推了我！"受伤学员指着监控大喊。汗水顺着他扭曲的脸庞往下淌，在金属地板上砸出深色圆点。
全息投影突然闪烁起来，场地陷入半明半暗的状态。林默从胸前的暗袋抽出塑封的纸片，边缘参差不齐的裂痕间能看到"退学通知书"几个字。
"需要我读上面的日期吗？"他展开纸片，三年前的血指纹在灯光下泛着褐光。监控摄像头全部转向这个角度，把特写投映在训练场主屏幕上。
楚雨晴的呼吸声突然变得很响。她精心修饰的指甲掐进掌心，做了水晶延长甲的小拇指"啪"地折断。林默闻到熟悉的栀子花香，和记忆里教务处走廊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要投诉你教学暴力！"她的尖叫带着精心计算的颤抖，但瞳孔收缩得太快，像被强光突然照到的猫。
林默关闭所有安全协议。训练场地面轰然塌陷，露出下方万丈深渊的全息投影。他抓住楚雨晴的后领把她拎到悬崖边缘，作战服布料在她脖颈勒出红痕。
"这才叫真正的陷害。"他声音很轻，呼出的白气擦过她耳垂。楚雨晴的香水味突然变得刺鼻，让他想起被当众撕碎学生证那天，围观者校服上飘来的洗衣粉味。
楚雨晴突然僵住。她盯着林默的眼睛，粉底都盖不住脸色变得惨白。"你眼睛里有什么？！"她的尖叫这回是真的破了音。
林默自己也没注意到，此刻他虹膜上正闪过细碎的画面——三年前的器材室，楚雨晴把校服领口扯到肩膀，对着手机镜头比剪刀手。这些影像如同坏掉的投影仪，在他眼底断续投射。
监控室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所有屏幕同时雪花闪烁，在噪点间隙能看到三个持刀的人影站在林默身后——和他一模一样的作战服，一模一样的伤疤位置，连右手缠的止血带都分毫不差。
楚雨晴晕过去时撞倒了应急灯柱，旋转的红色光斑扫过林默忽明忽暗的影子。那三个幻象正在融化，银色液体顺着他的裤管渗进金属地板。最近的监控探头突然转向，镜头聚焦处，地板上浮现出和通风井盖背面相同的生物识别纹路。
林默蹲下来捡起楚雨晴掉落的发卡。金属夹子上刻着小小的"CYQ"，和当年她在教务处签字笔迹相同。他捏着发卡的手指突然刺痛，皮肤下闪过一串数据流般的银光。
"训练中止。"林默对着恢复正常的监控系统说。但当他走过第七个障碍物时，听见自己作战服口袋里的退学通知书残片正在发出高频振动，像某种电子设备被激活时的蜂鸣。
\[未完待续\]林默将发卡在指间翻转一圈，金属边缘割开一道细痕。血珠渗出的瞬间，训练场所有照明系统同时爆出电火花，蓝色电弧在楚雨晴昏迷的身体上方交织成网状。
"系统故障？"闻讯赶来的医疗组在屏障外拍打操作面板。领队医生的瞳孔突然放大——他看见林默的影子正以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爬上墙壁，像被泼在玻璃上的墨水般扩散。
林默自己更早发现了异常。作战服内衬里那张通知书残片的振动频率，正与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的血管形成共振。他抬手按住右眼时，指尖触到某种粘稠的液体，不是血，更像是冷却的液态金属。
"教官！"受伤学员拖着腿爬过来，却在三米外猛地刹车。林默转头的动作带起一串残影，虹膜里闪烁的画面已经变成实时监控——楚雨晴的睫毛在医疗担架上颤动，嘴角却挂着计谋得逞的弧度。
通风管道深处传来金属变形的声音。林默突然想起昨天在管道里摸到的那个生物识别纹路，和现在地板上浮现的图案一模一样。他弯腰触碰纹路的刹那，整张金属地面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屏，无数代码瀑布般冲刷而过。
"第七训练场即刻关闭。"广播里传来院长的声音，但背景音里夹杂着清晰的刀刃出鞘声。林默抬头看见三个持枪警卫冲进来，他们的制服袖口都别着楚家的家徽胸针。
楚雨晴在这时恰到好处地"苏醒"。她抓住医疗官的手腕，指甲陷进对方防护服的缝隙："他刚才想杀我..."声音通过医疗组的通讯器在整个训练场回荡。林默注意到她折断的小拇指指甲不知何时已经修复如新。
警卫的枪口尚未抬起就突然卡壳。林默看着自己掌心渗出银色丝线，这些物质正沿着地面纹路疯狂蔓延。最近的警卫突然惨叫，他的枪管像被高温熔化的巧克力般弯曲下垂。
"三年前你们也是这样。"林默说话时，银色物质已经爬上他的声带，让每个字都带着金属共振，"用系统故障掩盖真相。"训练场主屏幕突然强制启动，播放的却是当年楚雨晴在教务处删除监控记录的画面。
楚雨晴这次真的面如死灰。她精心设计的晕厥戏码被自己当年的罪证戳穿，更可怕的是，那些银色丝线正顺着通风口爬向全院每个角落。林默感觉有冰冷的手指在撕扯自己的记忆——那不是幻觉，是藏在学院地下的某个东西正在通过他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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