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的月光协奏曲2

冬天来临时，我的身体状况明显恶化了。早晨起床需要花费更长时间，简单的行走会让我气喘吁吁。我加大了止痛药的剂量，在见严浩翔前精心化妆掩饰苍白的脸色。

严浩翔"你最近很累吗？"

有一天他问我，手指轻轻拂过我的眼下，

严浩翔"黑眼圈很重。"

你"毕业论文压力大。"

我撒了谎。实际上我已经退学了，但严浩翔不知道。

他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严浩翔"等毕业演出结束，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他十分期待地说，

严浩翔"我想带你去我的家乡，那里有全中国最美的玫瑰花。"

你"好啊。"

我微笑着说，心里清楚自己永远看不到那些玫瑰花了。

严浩翔的毕业演出定在七月。六月中旬的一个雨夜，我经历了第一次严重的内出血。急诊室的医生严肃地告诉我，剩下的时间可能比预计的更短。

路人甲"最多一个月。"

他说，

路人甲"你确定不告诉任何人吗？"

我摇摇头。严浩翔正处于毕业演出的最后准备阶段，我不能成为他的负担。他已经为我写了这么美的音乐，这就足够了。

演出前一天，严浩翔在电话里的声音兴奋得发颤：

严浩翔"明天你一定要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我有惊喜给你。"

你"我一定到。"

我承诺道，尽管那天早晨我几乎无法自己起床。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精心打扮。白色连衣裙，淡妆，让银白的长发自然披散。镜子里的我像个幽灵，但也是个美丽的幽灵。我吞下双倍剂量的止痛药，打车前往音乐厅。

严浩翔的《月光协奏曲》是压轴曲目。当他走上舞台时，全场响起热烈掌声。他穿着黑色礼服，俊美得让人心痛。在开始演奏前，他的目光扫过观众席，找到我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琴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美。那音乐里有我们共度的所有时光——雨中的咖啡馆，夕阳下的天台，琴房里飘散的咖啡香。有他眼中的我，不是病人，不是将死之人，而是一个值得被记住的美丽灵魂。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全场起立鼓掌。严浩翔鞠躬致意，然后突然从舞台上跳下来，穿过人群向我奔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严浩翔"《月光协奏曲》是送给你的礼物。"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严浩翔"但还有更重要的..."

我看着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戒指。观众中有人发出惊叹。我的心脏剧烈跳动，一时间分不清是病症还是情感所致。

在他说出更多之前，我站起身，轻轻按住他的嘴唇。

你"演出结束后，天台见。"

我低声说，

你"我有话要对你说。"

然后我转身离开，留下错愕的他和窃窃私语的观众。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我不能让他当众向我求婚，不能让他把未来浪费在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身上。当断不断，是过错。无意间招惹上他，是我的错

音乐厅的天台是我们常去的地方。夜色已深，城市灯火如繁星般闪烁。我靠在栏杆上，夜风拂过我的白发。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