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巴沿着海岸线行驶，窗外的景色逐渐从城市的高楼变为开阔的田野，最后是一片蔚蓝的海平面。温秦晞紧握着那把铜钥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钥匙边缘的纹路已经深深印在她的掌心，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承诺。

"白沙湾到了。"司机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温秦晞匆忙下车，海风立刻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是一个宁静的小渔村，几艘渔船停泊在码头，远处白色的沙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打开手机，再次确认沈砚社交媒体背景图中的那栋白色小屋。

"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一栋单独的白色小屋？"她向路边卖海鲜的老妇人询问。

老妇人眯起眼睛，"白沙湾有不少白房子，姑娘。你说的是哪一栋？"

温秦晞调出手机里的照片，"像这样的，周围没什么其他建筑。"

"哦！那是林家老屋啊，"老妇人恍然大悟，"沿着沙滩往东走，过了礁石区就能看到。不过那里很久没人住了..."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那家的女主人多年前离家出走，再没回来过。"

温秦晞的心猛地一沉。她道谢后快步走向沙滩，脚下的细沙随着步伐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远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节奏如同某种无声的呼唤。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一栋白色的小屋出现在视野中。它孤零零地矗立在海滩尽头，木质的外墙被海风侵蚀得有些斑驳，但整体结构依然完好。温秦晞的心跳加速——这就是画中的小屋，毫无疑问。

当她走近时，发现门廊前的沙地上有新鲜的脚印。她的呼吸几乎停滞——沈砚真的在这里。

温秦晞轻手轻脚地走上台阶，门没有完全关严，留着一道缝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沈砚？"她试探着呼唤。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海水的气味。客厅里，一个瘦高的身影背对着门口，正跪在一个铁盆前。听到声音，那人猛地转过身——正是沈砚。他的眼睛红肿，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手中拿着几张泛黄的信纸。

"你怎么..."他的声音嘶哑，眼中闪过震惊和一丝愤怒，"我说了不要找我！"

温秦晞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信纸上，认出了那是她昨天在琴房看到的信件。"我必须要来，"她向前一步，"沈砚，你母亲她不是..."

"不要提她！"沈砚突然激动地站起来，手中的信纸簌簌作响，"她抛弃了我们，就这么简单！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他的声音哽咽了，"我以为至少她有个理由，但现在我发现她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解释！"

温秦晞这才注意到铁盆里已经有一些烧焦的纸灰，旁边散落着几张照片——正是琴房里那些母子合影。沈砚要把这些记忆全部销毁。

不！"温秦晞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沈砚，你误会了！你母亲没有抛弃你，她是生病了！"